肯高声议论什么,因为他又不敢抬头,因此也无法得知这些贵客们怎么看待今晚这出戏,但从他个人看来,今晚这出戏是极出彩的,而最精妙的地方是掐掉了后面的几折。
新音社里这几位,也不知道是真真儿成了精了还是运气好——正对着戏台的雅间是他在送帖子的时候礼部的一位大人发话定的,后来才知道,也不是那大人自己要用,能差使那位大人做这点小事的人,肯定不是王也是侯啊!
一阵夜风扫了过来,刚浑身都出了汗的刘荣升不由得一个哆嗦,开始觉出冷意来,看着客散的差不多了,急忙回到戏楼子里面。手底下的人都在忙着清扫,新音社的人显然是正在后台卸妆呢,他便溜达到后台口那里,正碰上管头儿和两位岳先生在那里闲聊。
刘荣升自忖身份是不配和两位岳先生随随便便就搭话的,因此极谦卑的行了礼,在管头儿身边站下,陪笑道:“今晚这戏,不知道是哪一位的主意,绝,绝了!”
管头儿看他两手都竖起了大拇指,向着岳麒岳麟的方向道:“不是两位岳师父,哪个有这样的手笔?”
大岳和小岳因今晚演的好,心情也颇好,岳麒道:“上京这地方处处是坑,一不小心就有人等着埋你呢,演错了,就不如不演。所以干脆拿掉了后面的。”
岳麟也道:“反正也唱足了时辰,旁人问起,还可说因开业戏不好演两晚,只好只上前半场,这也是借了新荣升开业的巧宗儿了。”
刘荣升急忙摆手谦逊道:“哪里哪里。”
他往后台里面看了一眼,自然是看不见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开了口,道:“在下觉得,新音社在新荣升演,正是俩好并一好。几位也看在眼里,新荣升这环境、条件,样样儿不差。”他看这几位微微颔首,便搓着手道:“这么说是有些厚颜了,新音社肯定要在上京久留一段时间,不敢请新音社这段时间就全在我们馆儿唱,但前面几场,能不能就定在这儿了?”
岳麒道:“那要看商班主的意思,现在只有她自己个儿能做新音社的主。”
刘荣升觑着几位的脸色,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不悦的神情,心里放下了一半儿,估摸着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虽然上面的赏赐不是那么敲锣打鼓的赐下来的,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先是隐隐约约的,后来各个戏馆儿、戏班子中间流传开了,最后上京城的老百姓间也说开了去,都说有这么一个唱“明剧”的新戏班子,来上京的第一出戏,就得了宫里的赏赐。
这是何等的荣耀!
且不说全新音社的人诚惶诚恐的送走了这位宫里来的祁公公,并随上了一份给公公本人的厚礼,也不说刘荣升一副后怕的模样,那些没请到新音社的戏馆儿老板,此刻悔青了肠子,不约而同的把那日派过去接人的小厮们重又拎过去骂了一顿。
而驻留在上京的大小戏班子,也是红了眼,若说八绝挑头的班子有这份荣耀,他们还服气,可这新音社打哪儿来的?怎么就得了宫里贵人的青眼了?
上京城里的百姓富绅、大小官员也不免起了好奇之心,新音社在新荣升连演了三天,竟是一座儿难求!
三天之后,商雪袖就不再太过密集的排戏了,基本每隔一、两天才演一次,以折子小戏为主,也不是次次都有她上场。像李玉峰、小玉桃、江里鸿等十来个挑得起来的,但凡戏码挂了出去基本都有个八、九成的座儿。
上京大戏台子多,刘荣升留了他们在新荣升,自己个儿也是心明如镜的:看这阵势,明剧只会更红火,就算隔几天一演,就算不挂商雪袖,也不下于其他园子的上座率,因此并不多说什么有的没的,只尽心打点,极为周到。
第八十八章 明剧之门
有那么几晚,像刘荣升、管头儿这样眼睛刁的人能都看出来,来看戏的有些个其他戏班子过来的人。
按说这是比较避忌的事儿,像那些大角儿的班子,都有专门的人守在外面,看见了就恭敬的往外一请,客客气气的道一声“敬谢同行捧场,您这边走”,那一边儿就有人把座儿钱退了,识趣的,也就老老实实的离开了。
商雪袖以前呆着的草台班子,实在也是名不见经传,所以往往都能混进去,可始终也是提心吊胆的。
戏班子偷师的戏,并不敢在人家的地盘儿演,多少年以前有个叫南云笙的老生,私淑了一出余梦余的戏,至今都不敢在霍都往北的地方演这出戏。
刘荣升看着新音社并没有这样在外面拦同行的人在,倒是热心的提醒了商雪袖一次。
商雪袖笑笑,道:“明剧只我一家是唱不起来的,所以我不但不防,反而怕他们不学。一种戏,总要有好多个戏班子都愿意唱,春兰秋菊各擅胜场,才是明剧的盛世。”
刘荣升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