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上,还有海浪击打礁石、渔民辛勤劳作、邻居相互吆喝、孩童玩闹等烟火气息浓厚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
出路就在前面,三个人心情都畅快,闻言只是笑笑。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眼前的风景广阔多彩,阳光明媚海风阵阵,空气清新冷冽。
万物美好。
*
沈惟安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吃!海!鲜!
店家是一位温和的大叔,沈惟安见了他跟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奔上去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大叔!我好想你……”
见了沈惟安的这个举动,朗是承和舒念珺都甚是惊讶,朗是承还愤愤不平地说:“不是吧?!”凭什么他认识她这么久,别说拥抱,连个手都没被他牵过,结果面对一个陌生人,她竟然如此热情。
辞禹倒是一脸平静的,因为他早猜到沈惟安接下来的话是这样的:“……做的海鲜啊!”
这话让朗是承和舒念珺皆无奈一笑,心想这人果然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辞禹虽然知道沈惟安对店家没有什么想法,但是看到她眉开眼笑近距离地和店家有说有笑的,不大高兴地走上前,“点完了吗?”
“点完啦。”
“那坐下吧。”辞禹果断拖走沈惟安。
“诶——”沈惟安被拖走的同时,还不忘回过头朝店家挥手,“大叔你快点哦,我超饿的。”
“放心。”店家笑眯眯地回答,转身进了厨房。他自然记得这个吃海鲜撑到吐了,还坚持不懈每天来吃的妹子。
辞禹听到沈惟安绵绵软软还带了点撒娇的语气,脸色一沉,一手揽过她的腰,把她锁在自己怀里。
她被吓得一怔,试图挣开,语气有点凶:“你干嘛?”
听着这反差极大的语气,辞禹脸色更不好了,他恶狠狠地说:“再动亲你。”
沈惟安立刻双手捂住嘴巴,惊愕地望着他。妈的!简直是个qín_shòu!qín_shòu!
辞禹很满意沈惟安瞬间“乖巧”下来的样子,然后低下头用力地亲了一下她又软又嫩的脸蛋。
沈惟安看他的那眼神,简直想一巴掌拍飞他。
有人先动手了,朗是承用力地往辞禹身上扔了双筷子,朝他怒吼道:“辞禹你个混蛋!光天化日之下干什么呢你?!”
舒念珺耸了耸肩,无视他们的喧闹,拿出一块布帕,认真地将面前的这张木桌擦了干净。
一顿海鲜宴从白天吃到了黑夜,他们三个原先是不打算吃这么多的,但是看眼前的沈惟安吃的实在太香了,于是也跟着吃了这么多这么久。
沈惟安经过上次撑到吐的教训,这次虽然已经是慢吞吞地吃了,但是吃的实在太多了,她的胃还是普通人的胃,所以吃到最后还是捂着嘴跑了出去。
“诶,她这是——”
辞禹拉住要追上去的朗是承,“没事,吃撑了要去吐而已。”
舒念珺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店家看到沈惟安跑走后也明白了,招呼两个伙计将那桌的狼藉收拾好,再煮了一壶热酒和热茶端上去。
舒念珺跟着店家到里头,说要用热水洗洗脸。辞禹捧着热茶,正要去找沈惟安时,朗是承拉住他的手臂,“千熙宴的时候记得把你的大徒弟知渊带上。”
辞禹蹙着眉看他。
“说来也是巧合,你近来声名鹊起,拓拔家主又知道我去了长物居,引起了对你的兴趣。你的五个徒弟现在在辞家庄,他前去辞家庄拜访时,见到了知渊。”
话说到这里,就不必再说下来。
朗是承放开他的手臂,又道:“虽然不知你这徒弟的往事如何,但我想,他毕竟已经十八岁了,该面对的,你该让他去面对。”
辞禹依旧蹙着眉没说话,默了一晌后,转身往沈惟安走去。
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死,朗是承虽然嘴上不说,到底是把辞禹当朋友了,该说的话他已经跟辞禹说了。辞禹走后没多久,舒念珺就回来了,朗是承给自己和她斟满了一杯热酒。
“来。”朗是承举杯向着舒念珺。
舒念珺挑了挑眉,掀开衣摆坐了下来。她拿过桌面上的两个瓷碗,端起酒壶给瓷碗倒满热酒,她豪爽地端起瓷碗,畅快一笑:“来!”
朗是承哈哈大笑,“好!”他放下酒杯,端起瓷碗,“来!”
瓷器相撞在黑夜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今夜无月也无星辰,浩浩乌云布满整片夜空,海浪翻滚如雪堆,阵阵寒风呼啸而过。沈惟安捧着热茶缩了缩身体,辞禹拿出一件厚毡披风给她披上,从她背后将她抱了个满怀。
细密的雪从夜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酒旗在寒风中飘扬,灯罩溢出满满橙黄的柔光,相对而坐的男女你一碗我一碗淋漓尽致地喝着热酒。
夜晚是冷的,他们是暖的。
作者有话要说:
登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