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直到庭警过来叫我们。法官是接近五十岁的男人,有严厉的眼睛,但其中带着疲惫。
“费希特,真难得,这回竟然在这么简单的案件里见到你。”
这是他对我们公司的御用律师大人的招呼语。我想了一下,记起上几次费希特出面辩护的案子,似乎是一桩预谋杀妻案,一宗绑架撕票案,还有一件则涉及到8位数以上的毒品。
看起来也许和公司没有太大的关系,这也是当然。有直接关联的人,都在事件捅到公众媒体前就被消除了。
而这次不过是区区的交通违规案子。确实屈才。
我在听众席上坐下,而菲尼克斯被带到了法官面前,把手按在圣经上发誓,那一套。
双方的律师开始辩论。双方的律师,我们这边当然是费希特,对方是个接近40岁的中年女人。我仔细看着她的服装,从心底升起由衷的敬意。
还以为费希特已经把我弄成了无法分辨男女的怪物了。看看这,才叫做无法分辨男女呢。
双方似乎不是第一次交手,提问时走的路数也满接近。一开始我是打算仔细听来着,可是听着听着,我发现自己开始分辨不出左和右。
甚至连他们问题所想要表达的东西,我都不明白了。
比如费希特问对方当事人,“那么你是说你已经打了让对方超车的手势。”
对方表示赞同。
“你是用右手做的手势?”
对方再次点头。
费希特开始做一些手势。
“那么你是怎么做的?象这样摆摆手,还是画了个圈,还是……”
我开始感觉厌烦,对方显然也有类似感觉。
没什么特别的动作,也就是把手伸出车窗,打个手势而已。
“可是在刚才的对话中——庭上允许的话请将对话翻到第页——在那里你说……”
我看出对方的律师不是容易打交道的人,但是费希特显然比她还要精明。
最后达成的协议,是对方放弃对菲尼克斯的起诉,而菲尼克斯也不对对方用容易让人产生混乱的手势,以及在询问当事人的过程中显示出的,对方在出事当天的午餐中喝了一小杯开胃酒的事情提出进一步调查的提案。
法官敲了小锤,双方律师握手。我先到门外等着,心想将来如果我实在忍受不了手下的那几个家伙而把他们都干掉后,找费希特来给我辩护。
过了一阵,费希特从侧门中出来,一边走一边和菲尼克斯说着话。到了我面前他停住。
“这次没事了,法官也说不会写入记录。但是还要小心些。”
他似有所指的一抬下巴。我朝他指的方向看,正好看见微微的闪光。一个手上拿着微型相机的人站在隔了10米的柱子旁边,正对着我们大照其相。
我想都没想,大踏步向那方向走去。距离那男人只有两步,他似乎才反应过来我是朝着他呢,转身想溜,被我加快几步拉住背包。
教训是,不要背那种一旦被拉住就无法挣脱的包。
对对方的,则是,不要以为穿着3寸银色高跟鞋的女人就一定行动比你慢。
我把相机后盖打开,把微型胶卷往外拉呀拉,过程中觉得非常享受。这是老早就想做的事情,可真是好容易得到机会。
“你不能那样。”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说着,一边推着眼镜一边向后退,我几乎能读出他的心思,想跑,却又舍不得落在我手上的相机。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鼓起了勇气。
“你这是妨害新闻自由。”
“哦?”我向他挑眉,笑的一派邪恶。“那去告我呀。”
这是电影上学来的台词。事实证明非常好用。那人已经准备不要相机转身落跑了,被走到了他身后的费希特给拦住。长长的手伸出,轻而易举地拿到了他胸前的记者证。
“还给我。”那人跳着脚,费希特将证件举到一边,歪着脑袋。
“每日新闻社……实习记者。”
他把那证件还回去。开口时一片温文尔雅。
“你还没有采访权。而且每日新闻也没有娱乐版。如果你是对安小姐有兴趣——我假定——当然也不排除你的兴趣对象是那位年轻人,我们可以告你侵犯隐私。”
那人拿着证件落跑。我问费希特。“真的可以告他吗?”
费希特看我,一脸有趣的神情。“当然不能。”
“可你刚才说……”
“那个,”他笑,“自然是在骗他。”
然后他突然转了话题,“可以请你去吃饭吗。”
我犹豫着,律师确实是高收入的职业,然而嫁给律师也意味着若离婚则可能会一分钱也得不到。
我权衡,然后摇头,笑的一脸惋惜。
“对不起,我还要陪菲尼克斯回公司——”
菲尼克斯看了看表。“已经六点了。”他说,然后就不顾我,转身走开。
我张大嘴,过一会才想起形象问题,赶紧闭嘴,转头看费希特看我的眼神似乎很有兴趣。
“现在,我是否有荣幸请你共进晚餐了呢?”
6。
我对法国没什么意见。完全没有。对法国菜也没有意见。
只除了看着手上的菜单,一个字也不认识之外。
我放弃伪装,把手上的菜单啪地合上。连菜单的封面都是绸缎的,这个无论叫什么的地方,想来价格一定不菲。
不过反正我也没有想过要付帐。
费希特抬头看我,我朝他笑,尽量温柔和婉。
“我不认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