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害怕,你不能想象,我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是多么的惊恐,我的弟弟就像是个怪物。”他看着自己双手说:“我杀了你,我更害怕,于是我把你分尸了,扔的到处都是,我逃了回去。”
张夫人大声的尖叫,她连声音都苍老了,她叫着:“你杀了他,你毁了我一辈子的幸福,我们,我们都要订婚了,你娶了我,可不给我一点好受。”
张父打断她:“我害怕,我看见你会想起他,我看见林麒会想起他,我不敢,我敢对着你,我不敢疼爱林麒,我以为,以为我能代替我弟弟好好照顾你的。”张父抬起头对着张夫人:“林麒他,是幼麒的儿子,新婚那晚,我没有碰你,你生的是幼麒的儿子。”
“你。”张父听见有人在问他:“哥哥,你有那么一点喜欢我吗?”
张父呆了呆,沉默了。
这沉默就是答案。
他不爱他的,即便是对他再好,也不是爱。爱是什么,爱怎么会犹豫不决,爱怎么会痛下杀手,若是爱怎么会。
坐在轮椅上,张林麒的叔叔叫张父:“哥哥,被困在这里真累,可是我还是想再见你一面,我原想等你死了再说,可是我撑不下去了,我要烂透了,只能让你提前来啦,可是我不想再等你了。”他闭上眼睛对柳生说:“你送我走吧,我失望透了。”
张父和张夫人都叫了起来:“不。”他们都朝着张林麒的小叔叔过去,可是谁也没有柳生的手快,柳生的手心有浅浅的金光冒出来,他的指甲带着这股金光刺穿了林麒小叔叔的颅骨。只有柳生看见,张林麒小叔叔的魂魄散了开来。他魂飞魄散了。
张夫人扑在了张林麒小叔叔的身上,她带倒了轮椅,张林麒小叔叔的身体从轮椅上滚了下来。他身上盖着的毯子散开,露出身体来,全是白骨,还有腐肉,真是要烂透了。张夫人抱住那具烂透了的尸体,嚎啕大哭:“我陪了你二十几年,他也不过陪了你二十几年,我哪里比上他。”她满头的白发散下来,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尸体,没了什么生意。
张父走不过去了,他再次杀了他。
一次用凶器,一次用感情。
柳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走到张父的身边说:“他只是不想你为难而已。”张父明白了柳生的意思,他想要哭,可是他不过是一个魂魄,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柳生又对他说:“没事就回去吧,都在等你醒来。”
张林麒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些,他紧紧的握住了赵林川的手,不敢睁开眼,可是他听得到,他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敢置信。
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浑浑噩噩的又坐上了车。赵林川开着车,车上坐着柳生,柳生藏着张父的魂魄。
张夫人把自己与那具烂透了尸体锁在了一起,死也不肯离开。
赵林川开车先把张林麒送回家去,交给姚姐照顾,张林麒浑浑噩噩的,几乎像是做梦一样,醒不过来了。他抓着姚姐的手,双眼通红,什么话也讲不出来,只是叫着:“姚姐,姚姐。”叫完,他又伸手去拉柳生手,他握住柳生的手才觉得踏实了一点,安全了一点。
柳生轻轻拍拍的他的手,他说:“林麒,好好的睡一觉,睡醒了我就回来了,我去看看你的父亲。”
张林麒浑浑噩噩里倒是听话,真的信了柳生这话,跟着姚姐回去了。
赵林川带着柳生到了医院,柳生把张父的魂魄送回身体里。
赵林川站在楼道口抽烟,他向柳生道谢:”这件事儿谢谢。”
柳生蹲坐下去,他摆摆手说:“不用,不用谢的,我想跟你要一张车票,我该走了。”
赵林川好奇地问他:“你要去哪儿?”
柳生想起了张林麒房间里那张画,他尽力的描述着:“山很漂亮,山顶上有雪,山里有个天池。”柳生说:“我要去那里。”
赵林川不知道柳生说的哪里,他捻灭了烟说:“我给你查查把,晚上把给你,趁这个时间你收拾收拾东西。”
柳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我,想再看看林麒,偷偷就行。”
☆、第27章大白狐狸二十六
柳生真的是去偷偷的看张林麒。他不敢进门去,站在门外,闭上了眼睛,他听见张林麒的呼吸声,他听见张林麒梦魇的声音,他听见张林麒叫柳生,他听见张林麒叫妈妈。柳生站在门外,不敢进去。
可是又舍不得离开。
赵林川特意去看了张林麒房间里的画,他找人把那幅画的风景做了比对,确定了画上的天池,高山,是来自哪里,就打电话给柳生定了票。赵林川想了想,柳生似乎是身无长物,他在衣柜里挑了几件自己没穿过的衣服,找了一个箱子,又去厨房拿了橙子,牛奶还有面包放进了箱子里,还在箱子里放下了几千块钱。
等他忙乎完这一切,看见柳生还在张林麒的门口站着。赵林川问:“怎么不进去。”
柳生睁开眼,张林麒的呼吸声,张林麒的梦魇声,渐渐的离开了他的脑海,远去了。柳生忙摆手:“我不进去了。”
赵林川把手里的箱子递给柳生:“我给你买了到松江河的票,这儿个站点里长白山最近,你到了那儿,自己找一找问一问,就能到了。”赵林川指指张林麒的房门:“你真的不进去看看,离火车出发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开车去,只要半个多小时就行了,你可以进去看看林麒。”
柳生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