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怪异的还有他的母亲。张夫人转过头,她晶莹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除了阴沉之外的情绪,她看着张林麒说:“别叫我妈,我恨不得你没有出生过,你怎么会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生下你,我恨不得你和你父亲死了,你看看的你的样子,你长得多么像,多么像我爱的那个人,看见你,我就会恨,这么多年,我不快乐。”
张林麒退了几步,他捂住脸,眼泪顺着指缝流了出来,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不爱自己,原来是恨,恨不得他死。
赵林川扶住了张林麒,他问:“您这是怎么了,他是谁?”
张夫人的手里紧紧的握着那只小鬼,她看向了轮椅上的那个人。那人还是半合着眼,没有什么表情。
柳生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他轻轻的说:“别看了,他还在那里。”
柳生的手指戳戳赵林川的肩膀他说:“你父亲的魂魄在林麒娘的手里,他被困在里面了。”
张林麒捂着的脸,抬起来,他不敢相信了,自己的母亲谋杀了自己的父亲,他甚至不敢为什么一句为什么,也许,自己的母亲还谋杀过自己。他看着满屋子的鬼怪画符,小鬼干婴。他害怕自己问出的答案是失望的。
张林麒觉得自己受不起。
赵林川问了一句:“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对我的父亲,把您手里的魂魄给我。”
张夫人站了起来,她本来就是温婉的模样,她站起来浅浅一笑,把手里的小鬼交到了轮椅上那人的手里。她温柔的对他说:“给你,他还在里面,在里面陪着你。”
张夫人对赵林川说:“我不会给你的,你看这里的一切,这都是我用自己的命换来的,我拿自己的血肉,自己的灵魂,换来了这里的一切。”
柳生忍不住的多了一句嘴:“你拿阳寿养小鬼,恐怕时日不多了,活不久了。”
张夫人不在乎自己活得久活不久了,她似乎被压抑了太多年,这样的撞破简直就是一个宣泄口。张夫人环视这间诡异的仓库,她说:“二十几年了,林麒,你的父亲好好地活着,可是他杀了我爱的人,他杀了自己的亲弟弟,他把自己的亲弟弟剁成了碎块,你知不知道,我在泰国找到一块一块的尸体时,是什么感觉,我简直像是被你的父亲杀了一次。”
张林麒不敢相信,他摇头,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赵林川皱着眉,他也觉得有点不可置信了。
唯有柳生。
柳生平静的看着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在那儿自唱自演。她很寂寞,寂寞的不知道对错,不明白得失,她的爱太疯狂,这疯狂早就逼疯了她。然而由不得她不疯。柳生甚至有点怜悯她。
可怜的女人,总有那么一点是可爱的,即便是她疯了,也疯的很直白。
柳生小声的朝着张夫人伸出手:“我只是想拿回林麒爹的魂魄,别的,我是不管的。”他再三的保证:“是真的。”
张夫人抱住头,她大声的喊:“我不给,我谁不给,我让他在里面困一辈子,折磨一辈子。”她抱住头大声的尖叫喊着:“不给,不给。”
张林麒已经做不出判断了,他呆住,任由赵林川紧紧的抱住了在他耳边叫:“林麒,闭上眼。”赵林川的手遮住了张林麒的眼。
张夫人自言自语的站起来:“你们都要死,都得死。”她问身边的那人:“是不是他们都要死,对,都要死,我知道你恨他,都是他的儿子,都得死。”
她指着他们大声的说:“去杀了他们,快去。”
张夫人快速的衰老下去,她的脸上迅速爬满了皱纹,满头白发,转眼就成了一个垂暮老人。
那些小鬼活了,阴涔涔的睁开只有眼黑的眼睛,瞪着柳生他们,迅速的爬行起来,朝着柳生他们过去。
柳生细白的手指一弹,十根黑乎乎的指甲露了出来,他那十根指甲,尖锐锋利,足足有十厘米长,那些小鬼的指甲跟柳生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柳生的指甲在空中划了一下,赵林川觉得自己一定看到了一道寒光。还有的柳生眼神,简直不像是柳生了,像是一只兽。
柳生还没有等到那些小鬼走近,就快速的捞起一只,也不怕小鬼尖锐的牙齿,长指甲刺透了小鬼的脖子,嘎查一声,拧下小鬼的头扔在了一边。
十来只小鬼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就被柳生拧断了脖子,都把脑袋扔在了一边,柳生踢了踢一个小脑袋,抬起头看向张夫人。
柳生就像个仲裁者,他黑长的指甲指着张夫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们都不知道,知道的只有你,他,还有被关着那个,当年的爱恨情仇,你们何不摊开了说,死了的,活着的,再恨,也是要弄个明白。”
“你说对不对?”他对着轮椅里张林麒的小叔叔说:“二十几年了,你被困在这具尸体里一定很累吧,看你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张林麒的小叔叔想要笑一笑,无奈面部肌肉僵死了,笑不出来,他半闭着眼说:“管他呢,似乎是有点累。”
他说话的这期间,柳生的速度极快,他越过了张夫人,长指甲把张林麒小叔叔手里的那只小鬼挑了起来,锋利的指甲一削,小鬼身上的红红白白的符咒就被削了下去。
赵林川看见自己父亲的魂魄飘了出来,在这昏暗的仓库里清晰的能看见自己父亲的身影。他忍不住叫了一声:“爸。”
张父回头看他叫了一声:”林川,林麒。”接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