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先生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本官所伤?”
林月野:“你……”
李聚在上面听着,想起那天去松凝书院捉拿林月野时,看到的那个十分虚弱的年轻男子,若林月野所言属实,那么那个男子确实伤得很重,没有性命之虞看起来也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江裴道:“先生如果能证明还有第三个人亲眼看见了谭大人对你朋友行凶,那么此案便可成立。”
林月野僵硬道:“……没有。当时只有我们三个人在场,我和谭大人起了争执,他就挟持我朋友威胁我。”
谭华道:“那就没办法了。”
林月野:“可是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刺伤了你!”
谭华道:“我当然有。”
林月野:“……什么?”
谭华扬起嘴角:“叶净,叶宁卓。”他盯着林月野的眼睛:“这个人你认识吧?”
林月野心中一惊。
江裴听到有人证,便道:“谭大人,你所说的这个人,方便传召吗?”
谭华道:“当然。他是我年轻时就认识的好友,对我的事一向上心。他现在应该就在城中某处茶馆里听戏,大人吩咐几个人立刻就能将他带来。”
江裴于是吩咐堂下两个侍卫:“你们,去,把谭大人所说的这个人找到带过来。”
两个侍卫得到命令便道一声“遵命”提刀出去了。
堂内一时静寂下来。
谭华与堂上几人不动声色对视几眼,随即轻笑道:“待宁卓过来还有一会儿,我们不妨说些别的事。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师兄?”
林月野咬紧了牙,自重逢之后也过了有好几天了,他现在在刑堂上才问他过的好不好,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果然江裴假装惊讶道:“怎么谭大人认识林先生吗?”
林月野冷哼一声,谭华却满含笑意道:“岂止是认识,我们当年可是同门师兄弟呢。”
上面坐着的那个翰林院陪审道:“这可就令人惊奇了,谭大人年轻时是在京城著名的鹿枝书院读书,师从俞迟俞老先生。若林先生真是与谭大人是同门师兄弟,那么也曾在鹿枝书院求过学?”
李聚道:“鹿枝书院当年何等风光,虽然后来败落了,但是俞迟老先生的名字谁不知道,一介文宗儒士,乃天下文人之首。虽是言官身份,却愿意设书院于坊间,学生不论富贵寒素,一视同仁。能受教于他老人家门下,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他看了看下面跪着的人,顿了一下,道:“倒是从未听说过老先生还有一位大弟子……”
林月野面目淡漠,仿佛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一旁的典吏放下毛笔,状似无意地清了清嗓子,道:“几位大人都年轻,南渡之前的事,大多不甚了解,就算听长辈提及,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那位俞老先生被贬之时,大人们可能也才十三四岁,可能那一辈的人也不愿过多提及,俞老先生落难,诚是天下所有文人之痛。”
李聚道:“听说是因为一场轰动京城的会考泄题案?”
陪审道:“是。不过也有人说他是为人翻案顶罪,在那之前犯人已经认罪被罚了……总之真相如何没人说的清。”他瞧一瞧地上的两人,“……你们两位,可知晓?”
谭华露出痛惜的神色,叹道:“先师儒士之名天下皆闻,却甘为门下一个弟子毁去毕生所学,沦为阶下囚,怎能不让人悲叹。只是前尘往事如烟如尘,骤然提起只会徒增烦恼牵恨,故而我从不曾向各位说起,如今与师兄重逢,才不得不慨叹命运的无常。”
江裴听他话里有话,就是不直接挑明,一直在那儿咬文嚼字,索性也懒得理会了,直接问道:“谭大人,方才你说俞老先生是为门下一弟子而折损,不知这位弟子……”
谭华冷冷一笑,林月野感觉一道冰寒似水的目光射在他身上,正待要开口,这时陪审像才想起来似的惊讶道:“我怎么记得听人说那泄题案的认罪之人是其中一位主考官,名字好像叫林沐的?”
“……”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林月野,林月野抬起眼与他们对视,眼神坚韧不移,过了一会儿,江裴摆摆手,道:“不对不对,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就算是林先生当年,也才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怎么可能当得起会试的主考官呢?也许只是重名重姓罢了。”
谭华笑道:“这个大人就小看我师兄了。师兄当年少年英才,十五岁登进士第,年纪轻轻就是名重一时的太常博士,如何当不起会试的主考官?”
江裴:“可是……”
谭华道:“先师在朝中威望颇高,又极器重这个大弟子,要从中推动一把也不是很难。”
江裴转头看了看李聚,两人在空中交流了一会儿,然后他道:“此事乃前朝秘辛,与本案无关,且稍后再议。来人哪……”
谭华眉头一皱,一旁典吏从容道:“大人,刑部历代疑案重案都有记录,若大人需要,小的可以去将案宗拿来。”
江裴:“……”
典吏道:“大人要查吗?”
第57章朝堂问讯(二)
林月野在心中将典吏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典吏完全不在乎他要活剐了自己的眼神,笔直地坐着,等着江裴的命令。
半晌,江裴叹了口气,道:“此事看来若有隐情,非同小可。既如此,你便去将案宗拿来与我瞧瞧吧。”
不一会儿,典吏抱来了几本厚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