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梓明带着张天师到了崔定位于桃李苑的家。崔定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张天师其貌不扬,脚穿木屐,弯腰驼背,地道一农村小老头,就有些看不上眼,眉头皱了一下,但还是站起身来,寒暄着向他伸出手来要和他握手,张天师却垂着手毫无反应。王梓明赶紧道,崔书记,张师傅他乡下人,不习惯握手。崔定缩回手笑了下说,没关系,张师傅你坐。张天师却不坐沙发,看靠门口有个换鞋用的小凳子,一坐了上去,说我坐这个小马扎吧,沙发太软坐不实在。
崔定的夫人杨静虽然气色不好,倒是挺热情,让保姆又是端茶又是递水果的,张天师一概摆手,不喝水也不吃水果。王梓明看杨静少气无力面色憔悴,右手不时捂着胸口,就问,杨老师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杨静在靠着他的沙发上慢慢坐下来说,心口疼,已经大半年了。王梓明说,怎么不去大医院检查下?杨静叹口气说,北京上海都跑了,啥都检查了,找不出病因。王梓明说,张师傅本事了得,最擅长看这种无来由的病,等会让他帮你看看。杨静喘着气说,那就有劳张师傅了。
崔定端坐回到沙发上,接过保姆递上的一杯热牛奶,很斯文地喝了几口。他家的小保姆长得那叫一个水灵,皮肤白嫩胸特别大,脸上总是带着羞涩的红晕,长睫毛又黑又密,虽然总垂着,但有一种温婉的美。最动人的是她腰间的那个小围裙,总让人想起日本的av女星。王梓明想,这样漂亮的女孩如果进入娱乐圈,扑下身子接受个把潜规则,肯定会成名的,说不定就成张冰冰王冰冰了,可惜做了伺候人的保姆,为人端茶倒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市领导家里都用上保姆了,并且这些保姆都是各县区选送的,一顶一的美人胚子。这也是孝敬领导的一种手段,可以有效拉近和领导的关系。同时保姆还可以充当联络员的角色,上情下达,一举两得。崔定家的保姆就是青龙县经过海选晋级pk等程序后选送的,青龙出美女,这是大家公认的。
崔定喝罢牛奶,接过小保姆递上的湿巾认真地擦了擦嘴,小保姆又捧上一杯清水,崔定漱了口,把水吐回到杯子里,保姆把杯子捧在高耸的胸间去了厨房。王梓明装作看墙上的一副字,余光悄悄观察了下杨静,发现他面带不悦地瞪了保姆一眼,把脸转向了一边。这一眼虽然短暂,王梓明还是从中看出了点名堂,那是女人之间极度的嫉妒,其中还有着无可奈何。等保姆又过来给王梓明添上水,杨静沉着脸说,小宛你回房间歇着吧。保姆莺声燕语地答应一声,进了挨着餐厅的那个房间,关上了门,脚步轻盈得如同一只猫。
崔定拿一把小梳子慢慢梳理着为数不多的头发,居高临下地问张天师说,张师傅家是哪里的?张天师答,核桃沟的,我们那沟里都是核桃树。崔定唔了一声,点了点头,又问,种的有地没有?张天师声音硬呛呛的说,地都荒了,化肥农药太贵,种不起,种地赔钱。
王梓明怕他信口开河惹崔定不高兴,赶紧咳嗽了一声,示意他打住。崔定又说,那张师傅就靠占卜算卦谋生喽。张天师有些不高兴,认为崔定低看了他,脸沉了下来说,替人消灾为人行善,从不拿人一分钱。崔定说,好,好啊。像张师傅这样的善人,也实在是难得——不知道张师傅属于哪个道派?张天师说,什么道派都不属于,天马行空。说完就紧抿了嘴,做出不愿说话的样子。杨静接过话来说,老崔你把你惯用的口气先放一下,张师傅是梓明带来的,就是自己人,不用防备什么,该问啥问啥。
崔定呵呵一笑,说,没把张师傅当外人。不知道张师傅会不会看面相,能不能看出我有几子几女?
这明显是要人好看的。因为有几子几女这样的事情是硬杠杠,通融不得。王梓明后悔来的时候没把崔定家的基本情况向张天师简单介绍下,这下恐怕是要出丑了。张天师有的是大本事,哪会去弄这些麻衣神相小玩意?
果然,张天师一开口就说差板了。他抬起眼皮撩了一眼崔定说,你有一子一女。崔定嗤笑了下,没说什么,把手中拿的一张报纸扔到了茶几上。王梓明急的涨头涨脑的,全市人民都知道市委书记只有一个宝贝儿子,哪还有什么一女?想给张天师丢个眼色,可他就是不往这边看。杨静也笑了,说,张师傅今天跑这么远路累了吧,喝点水喝点水,不用紧张。张天师耷拉着眼皮说,我不紧张。王梓明看气氛有些尴尬,只得说,张师傅你弄错了,崔书记就有一个公子。
哪料张天师却来劲了,扳着指头说,几子几女是命中注定的事,面相上也带着,哪会搞错?搞错了我的张字倒着写。崔定说,哈哈,我倒想要个女儿的,张师傅能不能帮我求个?张天师说,不用我求,夏种春收,种子已经发芽了。
崔定明显有些不悦起来,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有些下逐客令的意思。王梓明听张天师把种种子的事都说出来了,怪他这话拿不上台面,有些后悔把他带到这里。杨静半开玩笑地说,张师傅啊,我这腰都干了两年了,哪还会再发什么芽?难道你老有什么传世良方?
张天师却极其认真地说,花开两头,不在你身上。杨静脸色明显变了,但还勉强用玩笑的口吻问,那请问张师傅,这朵花开在哪里?
小保姆开门走出来,可能是想去洗手间,听到杨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