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小宫主期盼着秦昼能够配合些,如今秦昼没有不管不顾一味攻伐……但这样突如其来的安分叫任三接有些不寒而栗,小宫主惨白着一张脸,只觉得冷的可怕,“……秦昼……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一声低哑的声音,好似不通人智的野兽开了窍有了神魂,明明是同一个人的声音却又如此天差地别。
“……玉……玉林……”
任三接抬起头,他的唇红润润的泛着水光,此刻惊异的微微张开,眼睛里也带着水汽,本来就又圆又大的杏眼睁得更大,半饷他才眨了眨眼。
原来……只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事……
秦昼又喊了一声,这回通顺了许多,一双诡异的兽瞳静静的望着任三接。
小宫主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泄气,干笑道:“嗯,我信了,你确实是知道我是谁的。”
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秦昼连连叫了几声,咬住小宫主的唇又是一通毫无章法的乱吻,先前摸索出的技巧显然是全然忘记了,任三接却奇异的体会到了他的喜悦。
“太……啊!你……轻些……”任三接侧躺着,一条腿架在秦昼肩上,手指深深陷入柔软的锦被,倘若点了灯,可以瞧见小宫主玉白的身子横陈在艳红的床被上,若是再亮堂些,甚至能看清上头的斑斑红紫青淤。
然而只有幽微的月色,被床边的幔子挡了大半,昏暗之中更显暧昧。
今夜本该是尚无庸与澹雅仙子的新婚之夜,却是他和羲鸿在颠鸾倒凤。
第十九章
任三接睡得不太安稳,他本就累极,好不容易可以闭眼却怎么也睡不着,终于睡了过去后也不顺遂,一会是他巴巴去讨好冷若冰霜的羲鸿时,羲鸿剑君冰冷的眼神,一会又是疯子秦昼抱着不放,好不容易得来的睡眠塞满乱糟糟的梦,出了一身汗,半梦半醒之间还感觉好像有谁在看他。
第二天醒来,天还只是半亮,左边脸颊痒痒的,小宫主不耐烦的伸手去拨,一抬手臂就觉得身体酸涩的不似自己的,昨夜秦昼折腾了他临近三更才意犹未尽的放过他,算起来到现在他满打满也才休息了差不多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于修士而言只不过是弹指一瞬,像他这样已经结婴的修士不必靠睡眠来休息,睡不睡其实无关紧要,只不过修士亦是人,到底是要吃饭睡觉的,哪怕只是形式上的。
他闭上眼,脑海里猝不及防跳出秦昼压着他顶弄不休的画面,耳边还无比同步的响起暧昧的声响,顿时臊得面红耳赤,立马睁开眼,正好又瞧见顶上红艳艳的帘子,不由又体会到有几分讽刺。
这算什么事啊……
那也是你依的,活----该。
我没有……
你就有。
任三接咬着唇,扣着手指,双手的指头纠结到一处,恨不得给自己来一拳,清醒一下脑子。
他不知道羲鸿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不愿去想羲鸿到底是真忘记还是假不记得,自欺欺人的一厢情愿只有他知晓一切,他一点也不愿意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事,尤其是羲鸿,若是叫羲鸿知道了……
若是知道了……
小宫主这么想了想便控制不住的慌张,又夹杂了酸涩难过。
如果他明明知道了还这样无动于衷,拒人千里,那不是更叫人难过吗。
他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有点难过。
难过里又带着愤怒。
……
就这样吧,顺其自然就好了。
任三接泄了气默默地想,又默默在心里幽幽叹气,合上眼静下心,竟险些再度睡了过去。
摒弃了杂七杂八的念头,任三接是撑着抬起身,又是龇牙咧嘴又是忿忿不平的,偏偏又不敢发出声响,别提多么的意难平了。
这次比头一次那个早上起来还要难受,简直就是被十个元婴后期的修士围殴过一样,一动就酸痛难耐,尤其腰以下简直都不是自己的了,昨夜小宫主都怀疑秦昼是要废了他……心情不怎么美好的转头一看,羲鸿就躺在他左手边边上,挡在外侧,睡姿齐整严谨,加块白布就可以盖棺入葬了。
微凉的清风吹动床幔,羲鸿原本一丝不苟银发披散着,逃了几撮,纠缠了小宫主的青丝,一银一白竟是和谐相处。
小宫主看了眼角抽搐,并指为刀,削下那撮离经叛道缠缠绵绵的头发,却鬼使神差的拿了个锦囊装起来。
动作间又是一阵酸痛,气得小宫主咬牙切齿的连掐了好几下身下锦被,羲鸿睁眼时正好瞧见小宫主使小性子的样子。
眉眼机敏灵动。
果然生动可爱。
其实他早在小宫主醒来之前就清醒了,甚至清醒的更早,然而又不够早,察觉小宫主苏醒之时心底不知为何突然不愿清醒了。
小宫主青丝散乱,柔顺的贴着脊背荡下,底下一身白嫩皮肉上青青紫紫,姹紫嫣红花团锦簇,既是美极艳极,却也叫人心生怜惜。
秦昼大混蛋……羲鸿王八蛋……任三接忿忿不平的像羲鸿瞪视,目光一触及羲鸿,小宫主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和着时光一道僵在了那一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