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听到皇祖父说,不知道你世子哥哥现在长多大了,有多高了,皇祖父想教你射箭来着。”
“我的箭术也是皇祖父教的。”
太上皇如今身体还十分硬朗,见了小孙子总是带去骑马或射箭。
赵祁慎听了眼底闪过期待,但很快又将那点情绪藏起来,一板一眼地说:“我会好好给皇祖父请安的。”
赵祁靖愣了愣,抿着唇想。刚才堂兄好像还挺高兴的,为什么一转眼又那么严肃了,见皇祖父是什么让人害怕的事吗?
他想不太明白,宫人来催促兄弟俩早些歇下,他这才没再拉着人说话,规规矩矩躺在一边闭上眼,不过一小会就睡着了。
赵祁慎听着他绵长均匀的呼吸,一点睡意也没有,又不敢乱动,只能那么一动不动僵着身子的躺着。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耳边有人喊世子哥哥,他一个激灵就醒来了,结果是赵祁靖翻了个身,在砸巴嘴说梦话。
他在梦里也喊自己吗?
梦到什么了?
接着,又听到他笑了几声,十分高兴的样子。
赵祁慎新奇,就那么睁着眼看他,结果他睡得跟小猪似的,再也没有动静。渐渐的,自己也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第二日到了行宫,果然是如赵祁靖所说的,太上皇见到赵祁慎十分高兴,带着两个孙子骑马射箭,尽兴的玩了一整天。
两个孩子就在行宫住了三天才回宫。
有了三天的缓冲,赵祁慎也没有那么拘束了,高兴的时候偶尔也会露出笑意。他自小学武,又比赵祁靖大一些,一套剑法耍下来有模有样的,赵祁靖就缠着他让教自己。
兄弟俩越来越亲近,连带着身为太子陪读的陆嘉赐都跟着闹成一团,身为两人表亲的谢和裕偶尔也会进宫和寿王世子‘切磋’。
两个都同是习武的大男孩一下就成了知已。
日子就那么翻过年关,赵祁慎在宫中呆了半年余,性子也越发沉稳。每日陪着太子上课,陪着练武,不用过多去想别的,倒也过得轻松。
然而,寿王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宫里人多口杂,不少是宫中老人,赵祁慎在宫中住久了,免不得勾起一些旧事的八卦。特别是东宫的。
他一直住在东宫,宫人的议论也听过一些,但今天却是头一回听得那么清楚,就离说事者只有一墙之隔。
说话的人声音有些熟悉,应该是太子跟前伺候的哪个宫人。
他听到她们说:“如今兄弟俩都渐大了,我们还是注意些的好,万一寿王世子真有什么歪心思,把太子殿下带坏了。我们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另一人说:“是的。上回我还见寿王世子特意留下太子殿下爱吃的菜,挺会哄人的。但若没有当年的事,这世子才该是太子,寿王送他进宫来,明面上应该是当质子了吧。也是可怜的。”
“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我们不能因为这样就掉以轻心,我总觉得寿王世子太过内敛了。才九岁的孩子,整日就阴沉沉的,有时候一眼看过来,就觉得他在算计什么。他见识了宫里繁华富贵,包不得以后真要起祸心的,当年睿王殿下的死,搞不好真是废太子做的呢。”
“就是,我们太子殿下自小就心善得很……”
宫人们还在说着,但赵祁慎耳朵却是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了。
父王当年犯的错,他有听说过一些,他也曾经找过父王询问。父王什么都没有说,只说是对当今陛下确实是有愧,说以后他们寿王府就永远镇守边疆,以偿债孽。
但是睿亲王的死,他没有听父王说过与他相关,他只知道睿亲王其实才是父王的嫡亲弟弟。
她们的意思是说睿亲王其实还是父王害死的?
赵祁慎脸色发白,往后退了一步,不想却是撞到了一人。
他慌乱地回头,见到脸色铁青的堂弟。赵祁靖阴着脸,目光带着几分凶狠,这让他看得心直跳。
太子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是不是有了误会。
赵祁慎慌乱得不成,想要替父王和自己辩解几句,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当他急得满额是汗的时候,赵祁靖却是大喝一声:“给我滚出来!谁人在后头嚼舌根,拖出来乱棍打死!”
这是赵祁靖首回发怒,十分暴戾的要将人打死。
赵祁慎惊得忙跪下,却被他一伸手过来就死死拽住了:“世子哥哥不用跪,他们该死!我父皇说了,皇伯父并没有有愧于我们,相反还是待我们有恩。这些人狼子野心,混淆黑白,该死!”
小小年纪的赵祁靖心里明镜似的。
父皇曾跟他说过,其实皇伯父不用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的,皇伯父是有意将皇位也让出来。
这世上,除了皇祖父,与他们最亲的还有皇伯父一家。血脉相承,谁也不能对他们兄弟说三道四!
赵祁慎没想到自己从堂弟听到的说辞又是另一番意思,而且是跟父王的说辞恰好相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