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午后,我拉开帘帏,让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洒在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的我的身上。
系花铃此刻不在,依照惯例,是给我带午餐去了。说实话,一个四肢健全,风华正茂的男人如今依靠女人养活,有时我也会感到自卑。但每当我这种情绪显露在脸上时,她总是十分善解人意地对我说没关系的,我便又感到温暖围绕。
过了一会儿,系花铃打开了房门。正当她想关门之际,突然脸色一变,紧接着房门被强行打开,然后进来了一个船工、两个船工、三个船工……很多船工。不是吧,来这么多人?当先进门的那个船工手持电棍,飞快地在我身上招呼了一下,我顿时感到一阵强烈的电流涌遍全身,令我麻痹不已。而系花铃早已吃惊地用手捂住了嘴,那碗饭撒落一地。我看到,她眼角已有晶莹泛起。
又有几个船工上下其手将我五花大绑。迷迷糊糊之际,我看到我被他们扭送到了一间宽敞而且富丽堂皇的房间,房间北面有一把很大的椅子,一个很威武的人正坐在上面。
“船长,人带来了。”某个船工道。看来这人就是系花铃的父亲张天德。
“嗯,退下吧。”张天德大手一挥,“花铃,你留下。”
我把头一偏,系花铃果然也跟来了,其他船工受到这号令,分别退下了。
“花铃,如果不是庞元告诉我你每次都带两份食物出来,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偷偷藏着这个‘走私犯’呢!”张天德声若洪钟。
“可你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呀!”系花铃气嘟嘟地说,显然是对这庞元的告密行为不满。
这个张天德被系花铃这么一顶撞,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我趁机打量了一下他。或许是长期在海上工作的原因,张天德浑身的肌肉强健有力,黑黝黝的,就像黑洞一样深邃。我仔细一瞧才发现张天德的左手只有四根手指,他没有小拇指。
张天德叹了口气,道:“孩子,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很想念你母亲。这么多年来你放掉那些鲨鱼、鲸鱼,甚至有时偷偷放走我的货,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因为我对你们母女俩心中有愧啊!可是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们,你母亲不理解就算了,现在就连你也不理解我!”
系花铃听了眼中闪着泪花,啜泣着说:“你不知道妈想要什么,你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们只希望全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再穷也没有关系。”
张天德听了倒没有马上接过话茬,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孩子,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我脑海中忽的闪过那张纸条上的“万物伊始,至死方休”这几个字来。这张纸条倒是概括总结了不少生活哲学。
张天德又说:“这个人胆敢在你房间龟缩半个月,我猜他肯定干了对不起你的事情,看我废了他!”说罢,飞身一脚向我裆部踢来。
我心道我从来没干过那些事情,你女儿现在还守身如玉呢!见他来势极猛,我不敢马虎,赶紧挪动了一下身体,使他这一脚踢偏,踢在了小腹上,不过我仍旧疼得脸都扭曲了。
系花铃见了,叫道:“不,父亲,别这样,他什么都没有做!”
张天德极为不满,眉间皱成了一个“川”字,道:“你非要偏袒他?”边说边在我肚子上狠命踢了一脚,把我踢飞了三米远。我疼得在地上滚了起来。
“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相信我,是不是要我死?”系花铃边哭边说。
“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你跟他才认识几天,你就愿意为他死?!”张天德愤怒地说。
“我就是不喜欢你滥杀无辜,尤其是那些善良的人,你以为你把他们卖掉,他们还有活路吗?”
“你信不信我把他也给卖了!”
“不!你信不信我和母亲一样离开你,让你一个人孤独地死去!”
张天德大为不满:“孩子,你在为一个陌生人威胁你父亲,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
“你可以让他为你工作啊,我相信他不会有意见的!”系花铃边说边用眼神向我示意。
我忙说:“嗯,船老大,再苦再累的活我都能干,只要管吃住,不杀我就好了!”
张天德白了我一眼,“你这小子倒挺会顺着杆往上爬!”
我道:“我以穆罕默德以及真主安拉的名义起誓,我会好好干的!”
“你tmd给老子闭嘴!”张天德突然暴怒起来,“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系花铃道:“父亲,能不能听我一回,这次就这样算了,好吗?”
张天德口气似乎有所松软:“唉,花铃,你这性格倒随你母亲,她平时连只蚂蚁都舍不得伤害!我知道,要是这事儿的处理结果不能使你满意,你就要跟我死磕上喽!不过,你为什么这么维护这小子,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系花铃俏脸微红,娇嗔地说:“父亲,别乱讲!”
“最好不是这样,否则我定将他剥皮抽筋,”张天德神情冷峻地盯着我,“算你小子走运,碰到我这个蠢女儿,不用去死了。不过,你小子必须得干最起码三个人的活!”
过了一会儿,张天德又说:“对了,你小子为什么上我的船,是不是李祥派你来的?”
“不是不是,我是被一个家伙扔到海里,这才爬上了你的船来,你的人追我追得特别紧,我实在没办法才进了你女儿的房间。至于那个李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