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一听江篱如此说,很是乖巧,赶忙走至床边,舀了一勺粥,吹了几下,小心地往江篱嘴里送。江篱心不在焉地喝着粥,眼睛却一直在注意丁莫言的举动。她很怕那个男人,忽然又会犯病,无端端将眼前这个小姑娘杀死。
丁莫言却只是笑着道:“很好,这样便好,你既然喜欢,我就将她留在此处,一直服侍你。”
“不用了,我已经好了很多,让她回家去吧。”
“你若不想她留在此处,好,那我便将她送走。”
“不,就让她留下来吧。”江篱一听丁莫言那话,急忙改口。这姑娘留在此处,至少还有她照看着,若是离了她的视线,只怕丁莫言立时便会一掌将她打死。
难自制
那姑娘名叫玉荷,自小在村里长大,为人纯朴,被丁莫言雇了来庄里,专门负责照顾江篱。
江篱有些奇怪,丁莫言只是雇了玉荷,而非将她买下。这说明什么?莫非他善心大发,心想有一天还要将玉荷送还回去?若他有心过河抽板,大可将玉荷买下,好过他日玉荷的家人长上门来要人。赤梅庄虽已荒废,但丁莫言并不缺钱,有颜碧槐在,他便不会受穷,所以,他必定不是拿不出银两,才只是雇了玉荷来此处。
江篱自我分析良久,总算找到一丝安慰,觉得或许玉荷可以保住一命,尽情顿时好了许多。只是她身上的伤,却总也不见大好,每日里,她只能躺在床上,极少能下床走动。即便下床,也非得要玉荷扶着才行。她突然觉得,自己便像是一个废人。
想到此处,江篱便觉心酸,她与母亲,命运竟都如此不济,但母亲的身边,至少还有爹一直陪伴左右,她这一生,既不幸又幸福。可是自己呢?难道就要老死此处,整日里对着丁莫言与颜碧槐两个惹人生厌的家伙?
江篱不甘心,她很不甘心,她生性倔强,处处不愿落在人后,即便自己是个女儿身,也常与男子一较高下,她从不觉得,这世上有什么事情,男人可以做,她江篱便做不到。所以如今即便是残了身体,她也一定要重新振作起来。
她好不容易才被解开了内力,又怎可以这么快便轻易放弃?
于是她推开了玉荷扶着她的手,硬是要凭着自己的双脚,她要走到桌边,至少要亲手为自己倒上一杯茶。
可是她两腿无力,不仅使不出力,便连每走出小小的一步,都会痛得她浑身冒汗。嘴唇被咬破,血流进嘴里,江篱尝着那股子血腥气,越发对自己生气,只是如此平常的一件事情,她竟也无法完成。
玉荷见江篱情形不对,赶忙上来扶她,却被江篱一把推开。
“不要过来。”江篱气道,她在气自己,却把怒火烧到了玉荷身上。
“你若想以后还能走,最后现在便回床上去躺着。”丁莫言一掌拍开房门,冲江篱厉声道。
玉荷见状,吓得两腿发软,赶忙上前去扶江篱,要将她拖回床上。奈何江篱性子太倔,火气还未消去,抬头与丁莫言对视道:“不用你管。”
丁莫言懒得与江篱计较,上前抓起她,便如同抓只小鸡一般,轻松将她扔回了床上,道:“早知你如此愚蠢,当日我便不该放走那小子,若用他来威胁你,只怕你才会乖乖听话。”
江篱一听方西渊已安全脱身,尽情顿时大为放松。这些天来,她一直想要开口询问,却又不敢问出口,她很怕弄巧成拙,令丁莫言尽情不悦,即便放走了方西渊,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重新抓回来。江篱与丁莫言虽相识不久,却已摸清了他的脾气,很多时候,他若不说,她便不问,这样对她来说,才是好事。
丁莫言看玉荷一眼,道:“你先出去。”
玉荷不敢违令,只偷偷看了江篱一眼,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江篱猜出了玉荷的心思,她毕竟来此处时日尚短,不了解丁莫言这人,他对她,不像玉荷所想的那样,即便独处一室,也必定不是什么肮脏之事。
江篱在很多时候,都只将丁莫言看做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而在丁莫言眼中,江篱身上有着云庭的影子,他才会一直放不下,要强将她留在赤梅庄里。他们两个之间,便是如此有些莫名的关系。
丁莫言从袖管中掏出一本书册,扔到江篱面前,道:“翻开它。”
江篱一看那书册,便是前几天她在书房寻得的那一本,抽魂指的秘籍。她没有照做,想也未想,便拒绝道:“我不要,我还没想过要练它。”
“你若想恢复正常,就乖乖听话,这天下,能治抽魂指内伤的,便只有它本身而已。你娘,便是未习会它,才受了那些苦,最终还是……”丁莫言没再讲下去,他的声音,听起来有淡淡的哀伤。
江篱听他谈起母亲,情绪便激动起来:“你也说了,我母亲是因为这歹毒的功夫,才会年纪轻轻便离我而去。如今我怎么可能还会要学这害人的东西。我不……”
江篱的“要”字还在口中未及吐出,丁莫言已飞身至她身边,一把扯起她的右臂,将她整个人拉至床沿,二话不说,便一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