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摸不着头脑,愣愣地回道:“岁岁平安啊。”
辞禹的脚步一顿,原先看着前面道路的双眼垂下来望着她,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也希望你岁岁平安。”
树枝上有两只鸟儿似乎为了争夺一个打瞌睡的好位置叽叽喳喳地吵了起来,被吸引而来的几只小鸟也跟着嚷嚷起来;茂盛的草丛中排着长长队伍的蚂蚁们搬运着食物,领头的那只蚂蚁发现前头有两只蟋蟀在打架,带着长长的队伍绕开了去;凉风徐徐,繁盛的树叶唰唰作响,就像突然下起了一场大雨。
森林里总有许许多多的生机与活力。
一直怔愣地望着辞禹的沈惟安,忽然被阳光晃了一下眼睛,她撇过头,顺势靠在辞禹的肩上,双臂收紧了几分,“嗯。”
辞禹心情愉悦地笑了笑。
等他们走到湖边,炎荼按照辞禹之前的吩咐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炎荼驮着他们到了一片花海前,那片花海是少见的蔚蓝色,花朵摇曳时就如同一片浪潮阵阵的海洋。
辞禹坐在花海前方的草地上,望着沈惟安和炎荼在花海里雀跃地跑了一圈。
跑累了的沈惟安坐在辞禹旁边,给炎荼编了个花环放在它头上。
炎荼虽然还不能化人形,但到底是位十七八岁的少年,带这么个骚里骚气的花环算什么事?炎荼很不愿意,一爪子抓在花环上就要将这花环扯下来,结果在辞禹一记眼光警告下,委屈巴巴地嗷了两声,悻悻地放下了爪子。
沈惟安见它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笑得在地上打滚。
后来二人起身去别的地方走走,聊着聊着就拌起嘴来,辞禹说了句损她的话,她气得奔过去要打他,结果跑太急没有注意到脚下,踩上了隐藏在草丛间的石头,身形一歪往前倒去。
辞禹见状站着不动,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微微伸展开,在她扑到自己胸膛上时轻揽住她的腰。
他微低下头,在她耳边低低地笑了一声,“怎么?投怀送抱?”
沈惟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抱着“气势上不能输”的原则,冷哼一声:“我看你也不想撒手吧?”
沈惟安以为说完这句话后他会把自己推开,熟料事实与之相反,他的双臂渐渐收紧,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语气轻柔地说了句:“嗯,是不想。”
*
从羡月时节那晚回来后,朗是承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对外宣称自己要闭关。
沈惟安以为他是没有找到那朵水魂玉小花给打击的,那晚她情绪突然失控,辞禹提前带着她回了长物居,那场争夺最后花落谁家,知歌知乐第二天就绘声绘色的给她讲过了。
出于同情心理,沈惟安给他送过好几次饭菜,每次去都能看到搁在床榻前的屏风映出正在打坐的身影。
“我们那有句话叫‘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注重的是过程,结果什么的,就不必如此在乎了。”沈惟安每次过来都会一边将饭菜一一搁在桌子上,一边絮絮叨叨说些自认为开解他的话。
朗是承每次都是轻笑几声,语气带了点无奈:“就你话多。”
这日沈惟安和辞禹回到长物居,她十分孤疑地上下打量他,最后实在忍不住开口:“你——”
辞禹转过身,目视前方,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出来:“我要回书房处理事务。”说完他就快步走了。
好、好冷漠……沈惟安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好一会儿后才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觉得先前那个温柔体贴的辞禹就像是假的一样。
辞禹走的太快,所以沈惟安并没有发现他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
沈惟安晃着手臂慢悠悠地走到前院的长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刚喝完一口,就听到朗是承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我去你房里没找到你,原来到这里来了。”
沈惟安微微一笑,翻过一个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自己旁边的位置上,“出关了?”
“可不嘛,对我来说小意思。”朗是承掀开衣摆坐下,“对了,先前闭关有点急,竟然忘了把这个给你了。”
沈惟安垂眼看他推到手边的物什,这一看,就怔住了——水魂玉小花。
知歌知乐是不会骗她的,花灯会那晚的水魂玉小花被刘员外家的大儿子找到了,便是被他这一人找到了。既然小花只有一朵,那朗是承这枚水魂玉小花……沈惟安瞬间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要闭关。
她一把抓住朗是承背在身后的左手,翻过来一看,见他的手掌上有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划痕后,嘴唇抿成一条线。
等朗是承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他有些窘迫。那晚他原先已经有了那朵水魂玉小花所在的方向,谁知回头一看楼顶上没了人影,瞬移回去发现辞禹压在小酒坛下的字条——身体不适,已回。
“身体不适”自然指的是沈惟安,朗是承兀自失落了一小会儿,等回过神时那朵水魂玉小花已经被人找到了。这叫什么事,那他先前的信誓旦旦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