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争夺比赛开始了。
沈惟安扬起头,炫目灿烂的烟火映入眼帘,而她却突然像被冻住一样僵在原地,酒杯从她的手中掉了下去,滚了几滚卡在青瓦缝上。
*
“三!”
“二!”
“一!”
“新年快乐!”
“安安,可以嫁给我了吗?”
……
“阿清又要出差呀……”
“半个月就回来了,到时候给我最亲爱的未婚妻带礼物。”
“哼,还算你知趣。这回去的哪?”
“南非。会不会想我?”
“车道,花树,上班工作。”
“说什么呢,快回答我。”
“吃饭,喝水,睡觉做梦。”
“又学坏了是不是?”
“万物皆是你,如影随形。”
“坏家伙。”
……
“安安,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会变成天上的云;或是山间的溪流;或是清晨的雨露,也可能是阳台的风,窗边的雨……而落在你身上的阳光,每一缕都是我。”
“胡说八道什么呢,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猫了?”
“哪有,我就只有你这一只小猫咪。我的一生,只够爱你一个人。”
*
辞禹分辨出酒杯滚动的咕噜声,回过头一看,沈惟安已经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双肩激烈地颤抖,痛哭流涕。
辞禹第一次见她哭成这么难过,浓稠压抑的悲伤蔓延而来,连带着他的嘴角都有点苦涩。
他挪过去,将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的人揽进怀里,那些繁华和喧闹在此刻都跟他无关,只有怀中这个浑身颤抖的人能牵动他。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只字不语。
哭到最后仿佛身上的水分都要流淌干净的沈惟安,泪水涟涟地望着星月同辉的璀璨夜空,喃喃自语:“明月何缠缠,思君却不见。回望山河间,已是天地远……”
——深爱一个离别的人是什么样的?有人说是变成另一个他。但我想,也是这样的:你行过山水,度过许多个没有想起过往的精彩日子,却突然在某个时刻,某个你们曾经共同经历的时刻,顷刻间想起那些深入骨髓的爱和锥心刺骨的痛。
——就像坐上游乐场的那种大摆锤,摆到最高处后又瞬间摆下,而你的灵魂依然停滞在上空。
——你在此刻开始明白,原来那些感情,不管你有没有记起,它一直都在,渗透骨血,如影随形。
第53章 第五十三幕
沈惟安这几日表现的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人在房里待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一发呆不知今夕何夕。
今天她也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坐在放置在窗边的书台前,打开一个木盒子,拿出里面的金铃铛脚链直楞楞地看着。之前因为要去查探白羧和旎旎的事情,她就把它摘了下来,本打算等事情结束后就戴上去,谁知后来突发事情太多了,也就一直没有顾得上。
墓穴的那次重击毁了青铜细镯和魂沁玉珠串,回来后她庆幸当初没有戴着它,不然它也很有可能就此毁掉,于是就这么放着了。
叩叩叩——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翌日碧空如洗,熙和的阳光一缕缕从树叶缝隙中落下来,花草树木,山石湖泊都带着清滟滟的色彩,清新舒爽的草木气息扑鼻而来,连带着敲门声都动听了起来。
叩叩叩——
脑子放空的沈惟安终于回过神来,转头一看,沐浴在阳光下的辞禹正抱着手臂倚在门边,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她手中拿着的金铃铛脚链,再移到她手腕上他给她重新换上的青铜细镯和魂沁玉珠串,最后挪到她稍显苍白的脸上。
她的眼睛对着他,却又不像是在看着他。
辞禹心里有点不舒服,他轻咳两声,语气放缓了:“我要去看看炎荼,你来吗?”
沈惟安眨了眨眼睛,涣散的意识渐渐回拢,“嗯?”
辞禹没有再重复一遍,而是径直走到她身边,二话不说地打横抱起她。
“喂!”突然的悬空让沈惟安惊呼一声,手上的链子掉回木盒里,辞禹迈步往外走时,她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你干嘛?”
辞禹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想起第一次这样抱她时,他随口问了句怎么会这么瘦,她回答的是因为不想活。以前他不明白她发的什么疯,不是跳崖就是跳湖,那些要去死的话说的那般吊儿郎当。现在他多少有些明白了,她或许一直在悬崖中行走,丝毫不在乎何时会掉下去;又或许,那些她嬉皮笑脸顽皮胡闹的日子,她从未当过真。
“我问你,”他抱着她走在树影斑驳的树林中,“如果让你给我一个祝福,你会祝福我什么?”
沈惟安觉得他问的这话简直莫名其妙,歪着头看了他半晌,见他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