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的月亮已经挂在远空,有几颗星星按捺不住率先冒了出来。
二人正玩得不亦乐乎,知乐余光瞥见门外有两个人走过来,看上去像是赶了很远的路一样,多多少少有些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的模样。
知乐冲着他们问道:“师父,姐姐,你们去抓泥鳅了吗?”
走进来的两个脸色阴沉的人,听了这话纷纷脚步一顿,气势汹汹地瞪向对方。
辞禹:这该死的女人!
沈惟安:臭袜子!
对视了一会儿后,二人各愤然地扭过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知乐不明就里:“诶?他们这是怎么了?”
观摩片刻的知熙摸着下巴说道:“唔……倒是让我想起以前有一次你跟知歌抢一把木梳,抢着抢着就在地上扭打起来了。虽然大师兄后来给你们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不过你们那时候闹得凶了各不搭理的样子……”
知熙说着说着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各看一眼,继续说:“他们现在和你们那时候很像啊。”
知乐先是一愣,然后挠了挠头,“我跟师姐打过架吗?”
知熙噗嗤一笑,也不管方格子上的阵列和自己的输赢,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可不嘛,你那么爱玩。”
知乐努了努嘴,然后看到知熙已经走乱了,立刻欢腾起来:“二师兄你输了。”
“哎……一不小心就被你赢了。”知熙深深地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我想摘茶仙菇吃。”知乐扯了扯他的袖子。
“好嘞,我带你去。”知熙伸手把知乐抱起来,脚尖一点地,几个跳跃便跃进深山里。
沈惟安就着院子角落类似洗手台的石块上洗手,那是用一个大木桶装了水,然后在底下凿开一个口,塞了一根里面剃干净的的竹管,竹管中间又凿了一个口子,用木塞塞住,要用水时就把木塞拿开,方便得很。
沈惟安顺便掬了把水洗脸,洗着洗着,竹管里流出来的水渐渐变小,她抹了抹脸上的水,额头上的乱发就这样湿漉漉地黏在头发上。
她走到一旁,踩上石阶将厚重的木盖推开一条细缝,往里瞧了瞧,发现里面快没有水了。
沈惟安想了想说,虽然没有法术,但是说不定力大无穷呢?
所以她兴冲冲地跑到厨房的那口水井,这口水井的水很满,回回都要溢出水来,青石砖地面上一片濡湿。
知景正坐在一边洗菜,见她一过来就去拿木桶,“姑娘,你要做什么?”
“那里没水了,我去把它装满。”沈惟安笑着指了指身后的大木桶,眼里闪烁着光亮。
知景稍稍打量了一下沈惟安这明显营养不良瘦弱的身子,抿了抿唇,还是温声道:“麻烦你了。”
沈惟安拎着木桶,拿过旁边放着的木舀,很快就装满了一木桶的水。
她满怀期待的用双手去提水,然后悲剧发生——抬、不、起、来!
脑海里已经飘荡起《流浪者之歌》的旋律,胸口仿佛被重击了一拳。
知景看着她的脸色从满怀期待的小雀跃,瞬间跌到崩溃边缘的满脸灰败,一双如水的眸子委屈的似要真的滴下水来。
第6章 第六幕
知景连忙放下手中择到一半的青菜,走上前把她手中的木桶单手提起来,还宽慰了几句:“没事,你这么瘦弱又没有修为,抬不起来很正常。我来就好,你刚回来去休息一会儿吧,很快就能吃饭了。”
转身的时候知景还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实在不明白抬一桶水有什么好期待,抬不起一桶水又有什么好失落的。
沈惟安泫然欲泣地望着知景挺直腰杆,单手提着木桶,水都不洒几滴的一派轻松的背影。
知景装满大木桶的水后,将大木盖子盖好,正要离开时发现前院的大树上有人影移动,定睛一看,惊得赶快往树下跑去。
沈惟安一路攀着交错纵横很有生命力的树枝往上爬,差不多到了顶端后她停下来喘了两口气,也不管有没有喘匀,就对着将要黑下来的天空大吼:“老天爷你这是在为难我皮卡丘啊!!!”
凄烈的吼叫声从高高的树丫上传下来,山间还能隐约听到一点回音,糅杂起来听上去凄凄戚戚的,给渐渐浓黑下来的夜色空添一分悲凉。
然知景站在树下仰头望上去,枝叶交错间几乎看不到人影,听完她的嘶吼后,只担心一件事:“皮姑娘,你爬这么高不怕摔下来吗?”
知景听了她的话,便自然而然地以为她叫皮卡丘,于是顺理成章地喊了一声“皮姑娘”。
这棵树很高,站在上面几乎可以俯瞰方圆十里的景色,是以,知景是用了一点功力让声音能够传到顶端的沈惟安耳边。
知景还有一点不解,连桶水都抬不起的人,是怎么爬上这么高的树的?又不是猴子。
知景的这一声礼貌的“皮姑娘”,实实在在的把沈惟安给激怒了。
她两手抓着自己身边的树枝,头朝下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