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西月山庄的大树下,到处可见乘凉的人。
“这天真热,简直像被剥一层皮去。”有人起先抱怨道。
“咱们山庄后头,那一片莲花池,想来莲蓬已经熟了,去摘些来煮个莲子汤……”另有人凑上前道。
“甭管熟不熟,先去摘几个来,解解暑毒。”
“你这傻缺,莲子哪里能解暑,要解暑只管去摘荷叶,那玩意管用……”
“这荷叶摘了,万一被老爷发现了,又要挨骂了,还是莲蓬好,摘多了,也不会发觉。”
“你这是欺负老爷老眼昏花啊……”
“说什么呢?哎你们看,老爷又生气了。”
众人沿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江啸鹏气得胡子纷飞,手中握着长鞭追着江元澈暴走。
“爹,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江元澈一边灵活地逃跑,一遍还不忘记求饶。
“让你给我拿些黑糖蘸馒头,你给我拿的是墨汁,你这臭小子,看我不打死你!”江啸鹏越说越气,挥了几鞭子过去,且打了空。
“爹,您怎么就这么偏心呢?上次渡恒,给你拿得也是墨汁,您还夸他用功呢!”江元澈道。
“好的不学,学这些邪门歪道!”江啸鹏再次胡子纷飞。
“爹,您是在说弟弟是邪门歪道吗?”江元澈嬉皮笑脸道。
“臭小子,你敢曲解我的意思!”江啸鹏追得似乎有些累了,步子渐渐放慢了下来。
“爹,是你自己承认的,我可没说!”江元澈摆摆手。
众人见二人跟老鼠捉猫一般,不约而同地摇头,毕竟这种事,在西月山庄三天两头时有的是,早习以为常。
西月山庄三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第一江元澈不闹他爹,第二江夫人温柔说话,第三叶渡恒不进入风月场所。
以上三件事,就跟平日吃饭一样普通。
夜里,江啸鹏刚要歇下,江元澈又风风火火跑进来道:“爹,渡恒,他又去翠云阁了,您也不管管,西月山庄在江湖中的好名声,都被他败光了。”
“夫人,恒儿有喜欢的人了。”江啸鹏听他这么说,反倒很开心。
“哼……”江夫人别过头去,不予理会。
“澈儿,学学你弟弟,喏,拿去,你也去!”江啸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叠银票扔给他。
“爹,我,我才不去呢,那地方的女人不靠谱……”
“我看你才不靠谱,这么大的人了,连个姑娘家也找不到,还好意思在我这里说!”江啸鹏困意已起,想着赶紧让他出门,别扰了自己睡眠才行。
“爹,您怎么把我娘给追到手的?”
“咳咳,爹啊每天想着法子哄你娘开心,这一来二去,郎有情妾有意,就修成正果了。”江啸鹏道。
“那您这找夫人的本领,怎么没传给我呢?这也怨不得我找不到姑娘了。”江元澈又开始扯皮。
“你……”江啸鹏眼下一急,拎起刚脱下的布靴朝他砸了过去,
江元澈身子灵活地避开,吐了吐鬼脸,抓过银票出门去了。
江啸鹏拿他这油腔滑调的儿子实在是没办法,毕竟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在江啸鹏心里,只要不惹出事端,随便你怎么闹。
而最后令江啸鹏的疼爱,往叶渡恒这边倾斜也算事出有因。
在叶渡恒刚刚认祖归宗的时候,江元澈就一度认为弟弟的回归,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至少是一半。
而叶渡恒向来对这些事看得很淡,他虽年纪小,但所背负的已经远远超出他应该承受的。
而江元澈从未放弃过对他的怀疑,确切点说,这个天降弟弟,分走了江啸鹏至少一半的疼爱。
那一日,风和日丽。江啸鹏带了两人前去仁武堂,找一位老先生,拜师学艺。
老先生除了剑术了得,也作得一副好画,写得一首好字。
叶渡恒在剑术方面稍有薄弱,因受过伤,很少练武。而江元澈则一向对字画之类的雅事,提不起兴趣。此次愿意老老实实跟着,仅仅是因为弟弟也在,自己也想着在老父亲面前表现一番。
两个孩子,老先生一个教了剑术,一个教了写字。
江啸鹏对江元澈鸡爪一般的字,从来都是摇头又摇头,故此次,愿意自告奋勇来学,他已经非常欣慰。
天色渐暗,晚膳之前,两个孩子给江啸鹏展示一天的学习成果。
起先是江元澈。老先生与江啸鹏是世交,对这小公子的脾气和性子算是有些了解。这一次又见江啸鹏带了叶渡恒来,心中大致有了定数。
这一次,只让其简简单单画一副荷花。而尽管老先生说破嘴皮,江元澈仍旧左耳进右耳出,这一天下来,画艺没有长进不算,反而越画越乱。
作画途中几次心不在焉,时不时偷瞟了几眼在远处专心致志练剑的叶渡恒。
江啸鹏兴高采烈,坐等儿子上前呈画。等画卷在他面前打开时,表情由大喜,转为大怒道:“你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