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药童笑出声来。
喝醉酒的人,果然重,宁墨川一路举步维艰,心中愤懑不平,我这第一次抱人,竟然抱了个男人,还是醉得跟烂泥一样的男人。
事实证明他的推断没错,季韶峰清醒时不老实,醉后更是不老实,一只手直直抚上他的脸庞,还唤了声:“晚晴……”
宁墨川一时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莫霆轩突然黑了脸快步离去……
如此荒唐事,在云水间小住的这几日,接连不断,薛怀济早习以为常。若不是想留莫霆轩多住一些时日,他定然不会袖手旁观,任由季韶峰如此胡闹。
左有药童来报,说是刚刚才种下的几跟小树苗,季公子非要讨几棵去,称云水间的大大小小之物,皆有一种灵气。薛怀济正与莫霆轩开怀畅饮,对于这类小事也只是回一句好,或者回上一句无妨。右有药童来报,说是季叔叔非要缠着他们一起下围棋,斗蛐蛐,薛怀济也是一笑而过。
大概是在云水间的时间太过漫长,依山旁水处,能游玩的地方甚少,凡是能想到,想不到的,通通拿来打发时间。见兄弟二人天南地北,相谈甚欢,又不好催促莫霆轩赶紧上路。这一日的,季韶峰就越发无聊了……
于是这一日,拉着宁墨川非要钻研什么所谓的桃花酿,说是要取树干顶枝的桃花备用。季韶峰酿得一手好酒,但只限于梅子酒,桃花酿他没有试过,仅仅是因为无聊,寻些新鲜玩法。
而这一苦力活,自然而然就落在宁墨川的身上了,同先前在柴桑贴春联一样,很是焦头烂额。
宁墨川在树顶看着这云水间绵延数里的桃花林,朝霞似锦,碧浅深红。他突然想起公子以前最喜欢画的就是花,自己算是个糙人,一直以为是梅花,今日见到这漫山遍野的桃红,才一下子明白过来,公子从来就只钟情桃花,浓墨重彩也只为桃花。只是,自柴桑一事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公子画桃花了……
季韶峰看着他在树顶发愣,摇了摇树干,险些把他从树上晃下来,幸好他早有防备,稳抓枝干,只抖落了一阵桃花,花瓣拂落满袖,引一身花香……
“墨川,你在干嘛呢?在上面找鸟窝呢?”季韶峰抬头看着他,虽说桃树不高,可宁墨川偏偏仗着自己轻功可以,直接上了顶梢。
“我在cǎi_huā,你别急!”宁墨川听他在下面催,赶忙抓了些桃花,往布兜里揣。
“你们在干嘛?当cǎi_huā大盗啊!”夏晚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季韶峰的身后,看着他手中拿了几只药兜问道。
这一问,季韶峰倒没答话。可把在树梢的宁墨川活生生地吓了下来,从桃树上滑落,仰天摔了一大跤。
“是季公子让我当cǎi_huā,说是要做几坛桃花酿。”宁墨川站起身,拍了拍了一身的泥巴,晃了晃手中的布袋。
“对,你说的那cǎi_huā大盗,和我们不一样。”季韶峰趁机辩解道。
“都是盗,哪里不一样?”夏晚晴指了指布袋问道。
“等等,”季韶峰突然喊住夏晚晴道:“你后背有东西,我帮你拿掉……”
“真的?”夏晚晴半信半疑把背转了过去。
“别动!”宁墨川见此情形,冷不丁喊了一句道:“还是等下回去,让公子替你取下比较妥当。”
季韶峰正想反驳他几句,突然有一个小药童跑了过来道:“季叔叔,我师父让我来问你,身子可有好些……”
季韶峰见来的是个可爱的娃娃,半蹲下道:“小师父,你帮我回头问问大师父,他给我的药方,是不是弄错了,我吃了以后,身上还是很痒,也不见半点好……”
“季叔叔,你是喝了那药汁吗?”小药童问道。
“是啊,你回头还得跟他说说,以后药别开那么苦,叔叔简直咽不下去……”季韶峰一想到,先前一日三餐,顿顿服药的痛苦,眉头紧锁,浑身不自在。
“季叔叔,师父说了这要是拿来外洗,非内服……”小药童眨着大眼睛回道。
季韶峰听完,顿觉胃里翻江倒海般,惊道:“你师父几时让我拿来外洗?”
“季叔叔,用法都在药包上写着,正好那天你又喝酒了……”小药童回忆道。
众人面面相觑,宁墨川先笑了出来道:“季韶峰,你的胆量,我再活十年,也比不了……”
季韶峰听他这么一说,简直对自己酒后短暂性失忆一事,无能为力。
而另一旁,夏晚晴让小药童帮忙摘下,背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的树叶以后,拉着小药童的手,蹦蹦跳跳走了……
季韶峰回头一看,宁墨川笑得很是欢天喜地,这一刻他感觉,只有笑起来时候,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最天真无邪的时光……
可又不能任由他这么笑下去,于是故意黑脸道:“笑什么笑,赶紧上去!cǎi_huā大盗!”
“哦!”宁墨川以为他真的不开心,三下两下,又上了树顶……
番外【二】
炎炎夏日,才吃过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