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淡淡的香气飘进鼻端,让人心中微荡,这香,妙不可言,令人浮起绮思。
然后才是身上感受到微妙的柔软滑腻的触觉,这种触觉从胸脯上,腿上,手上,颈旁,脸上……多处部位向心里输送过来。对于前一辈子连异性史都没有的初哥来说,一不大师——他前世叫陈白衣,眼没睁开之前,感觉着一种彻彻底底的两生未体验过的新鲜的,奇奇异异的感觉。
这好像是前世小时候第一次用香胰子时,香胰子浸水里后的光滑感觉,也带着香气。
只是香不同,那光滑感觉因柔软也显得不同。
带着这种感觉,陈白衣睁开了眼,然后被晕在怀中的女人给吓着了。
这青衣女人的脸,白得有些瘆人,脸上的血猩红得令人心颤。
这脸上的血,比红玫瑰更红,带着明艳之色的红,红出一种感觉叫凄艳。
然后他才注意到就亮晃晃晃在眼前的刀子,一把闪着蓝光的刀子。
那蓝光显然不是钢蓝的刀体烤光,而是喂毒的毒光。
说是蓝,其实又带着点绿,绿中呢,还泛出红与黄等变幻不定的五彩瑰丽光色,细看如同细细的薄薄的虹影,如水似气般游走在刀面上。同时可看出这把刀的工艺很好,流线型的刀体,符合物理的弧线美,刀同时又显得玲珑精致,刀体上还镂着一朵如意纹的水云,采取的是薄意的雕刻法,浅尝辄止,恰到好处。
一朵高傲地,高逸在九霄之上的孤高之云。
陈白衣同时看出这其实是把毒刀,因为他闻出了刀上毒性的味道,这种带点甜意的、铁锈味的淡淡腥气,不经意还闻不了,其气味有的像前世他从海边带回京城的,海虾的气味。而那几只失水的,整个身子都软软的,透明带点蓝的海虾之死,从科学上来说,是物质化解的结果。而他一个做药剂师的朋友告诉过他,**与鲜艳的东西,都可能致毒,而且还可能是剧毒。陈白衣前世跟另类的朋友研究过植物与动物毒,见识过马钱子,眼镜王蛇毒,毒箭木,非洲的一种蛙毒,以及鲜艳的食人花毒。那种惊心动魄的艳丽之美背后,是一滴毒液都可毒翻十头大象的险恶极毒。
因为见识过,所以他知道眼前这刀子与女人的危险,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身子从刀子前,从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身下慢慢抽出,轻轻移动,踮着脚尖离开。
见自己终于脱离了与那女人的身体接触,自己从床上变成了坐在桌旁的椅子上,离那女人七八尺远,那女人还是一动不动,陈白衣才放下心来,盯着这女人看着,心里活动开心思,冒出一连串疑虑:
这女人是谁?明显这女人受伤了,是谁打伤了她?这女人是什么身份?
在暗夜里飞檐走壁的刺客?不
来自敌国刺探军情的谍者?
路见不平锄强扶弱拔刀相助的女侠?
保护富豪高官,为朝廷高官所用的私剑?
或者是敌**队专事执行斩首行动的便装军中高手?
或者是什么门派的行走江湖的子弟?或者为事主保护货物护送事主的女镖师?
陈白衣正这样胡乱想着,外面急如暴风骤雨的马蹄响起,一个阴鸷而有力的声音,在外面混杂的声音中高声指挥着部属:“刺客逃入这所客栈了,包围客栈,别让刺客逃掉!”
随着这人一声令下,马嘶声、快马奔跑中被勒停下来的马蹄铁踩在街上麻石上所发出的声音,以及军士们行动时的盔甲相碰声、厚重的皮靴踏步声,兵器碰到墙体与窗子上的铁的部件所发出的叮当的声音,响成一片,这座客栈显然被无数军士所重重包围。
店小二横平显然是被蒙在鼓里,看见军士挥着明晃晃的大铁枪与森森的马刀,以及重骑兵所使的狼牙棒波浪一般推开大门,涌入院子,不由慌乱地叫喊:军爷,怎么都冲到我们客栈院子来了?一个粗豪的声音恶声恶气地喝道,滚开,我们城防军在追逃刺客!听着脚步声,陈白衣知道,军士正冲到楼下楼上各处来搜查逃跑的刺客!
刺客?横平吓了一跳,缩着脖子追问:很厉害吗?
一个军头目生怕惊了人,把事搞复杂,冷笑一声道:缩脖子能顶个毛事?是个女刺客,而且行刺玉帅,被玉帅击成重伤了,逃到这里不过是强弩之末。
陈白衣听着对话,看着眼前依旧昏迷着伏在床上的女刺客,心中叹气:糟了糟了,这个女刺客什么地方不好躲,偏要撞入这里。若被城防军当作这女刺客同党,那就满身长嘴也说不清了。因为自己没有路引,没有地方里正或豪门巨室或者缙绅担保,也没有家中族长与父母亲人出面相认,说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谁信?搞得不好,关进牢中是轻的,说不定遇上个不问青红皀白的,一声推出去喀嚓了,自己才到这世界几天,就又要作刀下鬼,要去重抬胎了!
陈白衣不怕死,他怕的是麻烦。一刀被杀了倒也一痛了之,也算爽利。怕的是不死不活地关在牢里,整日闻着马桶里臭气冲天的犯人的排泄物与浑浊的狱中空气,由着那帮杀人犯qiáng_jiān犯强盗土匪偷儿拍花婆子怪笑胡嚎骂娘干架,呼噜叹气,抠脚丫子,呲牙花子,撅着大肥屁股放屁搞怪,这样关上个十天半个月,非把人整傻不可。
陈白衣这样胡乱担着心思时,门被一重大力猛地撞开,三把大铁枪、四张硬弓大箭,闪着寒光的枪头与沉重的金属箭镞,先是瞄着陈白衣,然后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