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两个月过去,那个人从美国逃到了中国,又从中国逃到了日本,冯泽凯的人一路在那人身后追着跑,总是棋差一步,始终追捕不到那个狡猾的家伙,所以也不怪齐阎怀疑他是不是推诿而故意虚张声势。
冯泽凯目光瞥向齐阎,将只燃了一半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我帮中的兄弟可是名副其实的黑道出身,不像齐泰会,半道出家的和尚,如果我的人都逮不到那个家伙,你觉得齐泰会行吗?”
“我来纽约的时间不短了,本来处理完这边分公司的业务就打算回去的,看来只能败兴而归。”齐阎嗓音微微拔高,却不疾不徐。
“活见人,死见尸,大不了我亲自出马。”这几年来,还没什么事能如此挫他冯泽凯的锐气!
“好,我与外祖父在旧金山静候你的佳音。”语毕,齐阎起身,看了一眼抱着一堆文件夹静待在一旁的卫钦,目光顿了顿,欲说什么,最后却是转身离去。
“这个狂傲的家伙,快赶上我当年了。”冯泽凯盯着总裁室门口的方向,不悦地扬了一嗓子,嘲讽地笑了笑,那神情不知是在笑齐阎,还是笑自己,然后目光微微歉意地看向卫钦,“让卫先生久等了,过来坐吧。”
卫钦上前,却没坐下,将怀里其中一个文件夹往办公桌上一摊,“这是贵公司的股票炒作方案,只须冯先生备足资金,严格按照这个方案执行,不出七天,华尔街首屈一指的富豪将会是您。”
冯泽凯大致翻看一下,脸上的兴奋转为凝重,“又能维持多久?能像聂氏,或汤普森家族那样稳固的地位,而经久不衰吗?”
卫钦微微一愣,看着冯泽凯缓缓将文件收回,“除非冯先生放弃军火生意,做正经行当,否则即使你再富有,也是镜花水月,如果政府有一天要针对你,你将成为阶下囚。”
冯泽凯垂在办公桌下的手紧攥成拳,如果是别人这么跟他说话,一定不会活着走出他的办公室,可是这么多年来,他身边除了阿谀奉承之人,没几个敢与他推心置腹说话的人。
“你说的话,我会考虑一下。”冯泽凯示意他坐下。
“那么股票炒作方案呢?”卫钦看了眼腕表,并未坐下,似乎急着离开。
“我也需要考虑一下,毕竟最初我的想法也是一时头脑发热。”
闻言,卫钦平静的目光一怔,“冯先生一直在耍我吗?”
“你这是什么话?”冯泽凯愠怒,目露不解。
“我全心全意为贵公司的市值筹谋,结果却发现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卫钦的样子显然比冯泽凯还要恼怒。
“我好像没少你报酬吧?”冯泽凯不怒反笑。
卫钦的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不难看出他内心的隐忍,“可你却浪费了我的时间与精力!”他就差将实情告知,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为了这个方案,连续三个晚上熬夜策划,因疲劳过度而被送进了医院,她是那么恐惧医院那个地方,而他,却不能陪在她的身边……
————————
卫钦从冯泽凯的公司出来后,马不停蹄的赶回住所取了绿卡与行礼,又赶往机场,这一路,油门都不带松一下,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机票买好了,也检好了票,就等着十分钟后登机。
六年了,他未曾离开过包馨儿,更没有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留在医院,虽然他知道母亲不会不管包馨儿,可一想到她进医院后浑身打颤天踏地陷的样子,便心疼不已。
这一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包馨儿,想要抱着她,给她安慰,告诉她不要害怕……
电话铃声响得有些突兀,卫钦还以为是别人的手机在响,意识到旁人投来怪异的目光后,才发现竟是自己的手机在鬼叫。
看着助理打来的电话,他有心挂断,当然,也这么做了,可刚摁断,助理又打了过来,像有什么很急切的事情。
眉头蹙了蹙,只好接听。
“卫总,聂氏集团的公子请我们公司代理炒作一支海外股票,要求二十四小时内给出方案。助理激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纽约首富聂氏找上门作票,这得是多大的荣幸啊,“卫总,你看这怎么办?”
“未经我的允许,谁让你接受聂氏的资金委托?”卫钦差一点咆哮起来。
“我、我也是收了钱,才知道对方是聂氏的聂云枫,所以不敢擅作主张制定炒作方案。”助理从没被卫钦这样吼过,一时间更不知所措。
卫钦眉头拧得更深,焦急地看着人们陆陆续续走向登机通道,恨不得将电话挂了,随着人流冲过去,如果公司只是他一个人的,他一定不会瞻前顾后,想了想,缓缓开口问,“聂云枫要求炒作的股票是哪个国家的?什么样的股票?”
“中国南方的一支地产股。”助理答道。
“地产股?”卫钦沉思几秒,转身向退票窗口走去,“你们先收集信息,我马上回去。”
“还有——”助理似乎还有话说。
卫钦从没像今天这般对职员不耐烦过,“说,又怎么了?”
“那个,刚才……冯先生的秘书打来电话,说冯先生要并购我们公司,原有人事不变动,希望卫总给出一个合理的价位……”助理支吾了一句。
卫钦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挂了助理的电话,直接给冯泽凯拨了过去,接通的一瞬,本想大吼,由于身处公众场合,只能沉声道,“冯泽凯,我实话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