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迟将军看着那鬼鬼祟祟从城门缝中偷偷溜出来的几人,对自家将军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司徒将军简直料事如神!“放走单独跑的那个,杀了掩护他的那几个士兵。”很显然,刘月古就是拿那几个人当牺牲品的,若他们一个不被杀,任他们跑的跑、回的回,反而会惹刘月古的怀疑。
“是,将军。”
司徒寒一边忙着察看手中的竹子,一边听平宁城那边传来的汇报,点着头,不说话。所有的事情、各人的任务都详细安排到位了,如果还需要她再三叮四嘱,他们的将军之职也不用再干,拿个小锣儿一路敲着上街耍大刀卖艺谋生得了!
司徒睿在安排给自己的小屋中坐了三天,终于等到她所谓的出关。可能所有人都在认为他此番来定是抱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连皇上都认为他此行定会有收获。嗯,的确是不可告人,但是,跟国家无关。
看着她放下手中的长竹竿,走到桌前拿出地图铺在桌面上,又看了一遍合上收起,对她的侍卫说道:“剑无尘,后天跟我一起去挖坑儿!”
用硝水泡着的火绳明天晾干后就能用,司徒寒把所有的时间都进行了精确计算。
“挖坑儿?”
“嗯,为了显示咱好客不失礼,咱给他们挖点儿葬身之地,免费送他们一程到另一个世界享受生活,省得在这个世界受罪。唉,世上还是好人多啊,咱是多好的人啦!大好人!”
司马睿感到无语,可剑无尘却认真地点点头,用认真的语气道:“嗯,像将军这样的好人的确不多了。”
这一唱一和的,司马睿却不想笑,剑无尘跟了她十几年,果然是默契度很高、很了解她,这种时间优势他也的确无法填补,但他相信,缘分这东西,绝不是用时间长短来计算的。
刘月古除了避守在城中,根本不能出头儿,武器没人家的精良,人也没有人家多,肉搏都做不到,只能被动地等待援军,可他能等来援军吗?他们能顺利到达吗?
司徒寒自然不会给他们机会,这不,和剑无尘、穆将军都着一身普通小兵的军衣带着工具就来到了西风国援军的必经之路——两国的交界处,也是无人管真空地带,随行的还有南玉丞相司马睿。
其实这地方并不是什么高险之地,不是高山,又没有江河,两边都是灌木丛和绕得纠结成疙瘩的盘藤荆棘,根本不能蹲人,想藏身也可以,你得吃很多苦头,或者费力直接把它们都砍了拖走,但一砍,就太明显,敌军派个前头探路的一看就知道打了埋伏,送一阵箭雨给你吃,你躲都不好躲。
一方不能埋伏,另一方自然也不能,这倒是很公平。现在两国又在打仗,老百姓没人来这鬼地方找不自在。
不是埋伏人的好地方,但绝对是埋地雷的好地方啊,不然司徒寒也不用这么费力了。
两人在唯一的一条通行之路上挖啊挖,跟挖宝似的,挖了坑,又挖槽。两米一个坑,槽是一条槽。
坑里放上装了火药的球形铁壳地雷,地槽中从那头到这头放上置入了长长火绳的竹竿,一根接一根地连接起来,每两根竹竿的接头处,也是铁壳地雷中被套在短竹管里的火线与竹竿中的火绳相接之处,竹竿相连之处的下面挖深一点铺上一块石头,上面用稻草和牛皮覆盖,再填上土,以防火绳受潮。
司徒寒任司马睿跟着前来,任他跟大爷似的在旁边只看不动手,不是他不想动手,而是她不让他动手,不是怕他学去,因为他啥也学不去。一个从未接触过这东西的人,你让他帮忙干活儿,还不够添乱的。
司马睿无奈地看着两人忙忙碌碌,从那头一直忙到这头,既不能说话打扰,又不能下手帮忙,不但像个多余的人,还像怀着偷东西目的似的。
虽然西风国的援军没那么快过来,但为了以防万一,司徒寒还是将旁边的浮土用手扫了过来铺洒在因挖地而翻新的坑槽上方土面上,等他们来之时,再经过自然风沙,定然能完全掩盖痕迹。
竹竿在靠平宁城这边的尽头处套的是短竹筒,竹筒上面附着牛皮和稻草,又加了一层野荆棘。
全部安置到位,司徒寒不顾满手的泥土和脏污,对穆将军道:“你带几个人过来亲自看守,记住,绝对不能踩进雷区,不能使火,否则本将费心造的东西浪费了不说,整个计划都会被破坏,而你们,也会被全部炸死,就跟北冥河中的鳄鱼一样,不,是比它们还惨!”
“是,末将谨记!”
“附耳过来。”
穆将军半弯着腰,司徒寒在他耳边小声地嘀嘀咕咕了一番,穆将军点点头,“末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