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长大后成熟稳重了许多,而且对自己更加爱护了,几乎是事事让着自己。自己变得这么任性骄横,都是杨八郎的错,当然还有老爹呼延赞的错,呼延佩显如是想到。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呼延佩显开始希望杨八郎天天陪在自己身边,有一天不见都心烦,恨不得把自己绑在杨八郎身上,他走到哪里自己就跟到哪里。虽说有点那个,但只要八哥不嫌自己那个,自己就不怕那个。嗯,八哥一定不会嫌自己那个!想到这,呼延佩显不由得笑出声来。
杨延顺在旁边将呼延佩显的举动都瞧在眼里,心里很是狐疑。见呼延佩显抬头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便问:“佩显你没事吧?”
呼延佩显:“啊...没事啊!”
“没事那回家吧,已经很晚了。”杨延顺将马牵过来,下巴一扬示意呼延佩显上马。
呼延佩显站起身来,抖抖锦袍上的土,便屁颠屁颠地走到马前准备上马。
呼延佩显:“那个...八哥扶我一下吧。”
杨延顺:“你自己上不去吗?”
呼延佩显:“哎呀!扶我一下能死啊!”
杨延顺一脸无奈,将手臂放在呼延佩显的九龙朝天靴下向上一抬,只听见呼延佩显又喊道:“你想把我掀下马还是扶上马啊?用这么大力,真是的!”杨延顺无奈地拭去衣袖上的鞋印,默默无语。
呼延佩显却是兴致勃勃,在马上扭着腰哼着曲儿,洋洋自得之际还不停地主动和杨延顺搭话。
“八哥,你这匹马叫什么名字来着?”
“绝影千鬃揽月驹。”
“哦千鬃啊”,呼延佩显捋着马的鬃毛,确实挺多的,还挺长,有手感。
“八哥,六哥使的枪叫什么啊?”
“虎头錾金枪。”
“八哥,你的两位王爷师父为什么都没有娶媳妇儿呢?”
“不需要。”
“八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了。”
“哪家的小姐啊?”呼延佩显在马上酸溜溜地问。
杨延顺没有说话,只是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呼延佩显见杨延顺没回答,便撅着嘴再次问道:“是不是礼部尚书家的赵小姐?还是大鸿胪家的黄小姐?”
“都不是。”
“那你说是谁!”呼延佩显在马上咬着牙。
杨延顺眼见到了铁鞭王府,便转过身来对呼延佩显说:“佩显到家了,下来吧。”说完便伸手要扶呼延佩显下马。
“不下!你不说是谁,我就不下来,在这上面呆一辈子!”说着一甩杨延顺的手,双腿用力一夹马肚子,死活不肯下来。
话说揽月驹本属宝马,宝马皆通人性。揽月驹平日里受到杨延顺的驯服,早已变得十分温顺机灵,并且冲锋陷阵与主人配合地极好,更兼有一颗护主之心,可今晚揽月驹的脾气却有些暴躁。呼延佩显在自己的身上扭来扭去不说,还时不时地抓乱自己的马鬃取乐,更难以忍受的是呼延佩显一路都在欺负自己主人。揽月驹一想到这儿,护主之心便燃起熊熊怒火,感受到呼延佩显一夹自己的肚子,揽月驹便“嗖”的一下子窜了出去。这一下子不但吓了杨延顺一跳,更吓坏了呼延佩显。
呼延佩显在马上大叫一声,还未来得及抓住缰绳,身子便向下一倾,眼看就要坠下马来。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杨延顺大喝一声“佩显小心!”,随即一伸左手抓住呼延佩显的九凤朝天靴,右手抓住眼前快速飘过的马尾,双手同时用力。揽月驹吃痛之下长啸一声,人立而起,呼延佩显也随之坠下马来。杨延顺立即单膝跪地,右手快速松开马尾抱住呼延佩显的肩头,左手沿靴上移停在膝处,将呼延佩显平稳地接住了。
眨眼之间发生的事皆惊得两人冷汗直流。呼延佩显双手环住杨延顺的脖子,看着杨延顺的脸,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
呼延佩显站在杨延顺旁边大哭:“人混蛋,马也混蛋!”。
话音刚落,只听见身后的揽月驹重重的打了个响鼻。回头一看,那厮正快步朝自己走来,目光不善。吓得呼延佩显“啊呀!”一声又钻进了杨延顺的怀里。
杨延顺左手抱着呼延佩显,右手按住探过来的马头,怒斥一声“回去!”,只见揽月驹满眼的不甘,却又无奈地转过马头,将自己硕大的屁股对着两人,马尾还不屑地抽了几下。
杨延顺看着怀中的人,轻声道:“佩显啊,八哥喜欢的这个人可是俊秀聪慧,面若二月的桃花,声似三月的鹂莺,八哥对他可是倾心已久,不能自拔。整颗心都放在他心上了,你还想知道他是谁吗?”
“说!我倒要看看哪个狐狸精惹得你如此着魔!”呼延佩显挣脱杨延顺的怀抱,满脸通红地质问道。
杨延顺满面春风,向身后一指,一字一顿地道:“他、住、在、铁、鞭、王、府。”
“你看上哪个丫鬟啦?我这就回去杀了她!”呼延佩显杀气逼人。
杨延顺拉过呼延佩显的手,一边摸着一边道:“恐怕你杀不了他,他爹可是大名鼎鼎的铁鞭王呼延赞啊!”
呼延佩显:“胡扯!我爹才没有女儿...我爹...我爹!”。
杨延顺放下呼延佩显的手,转身登鞍认蹬跨上揽月驹,手中马鞭一扬,“驾”!揽月驹立马来了精神,转眼间便跑出去三丈远。
呼延佩显呆呆地站在铁鞭王府门前,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远,忽然间回过神来,跳起来大喊:“八哥,你是说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