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锋是一孤儿,自小流浪着长大,虽然不至于乞讨,但是也算是自小吃了不少苦,难为他尽然还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丝毫不为当年所受苦难而愤恨人世。
他入门年幼,不过十四、五岁,单寒易怜他,便是多多的照护他,紫虚真人祁进多是在外走动,不在门内,可以说紫虚门下弟子大多都是师兄带领照料的。
自当被单寒易亲近照料,袁锋对单寒易就多了依赖,许是单寒易在他心中,已经不是师兄这样简单,而仿佛像是最亲的亲人,亲兄弟那样了。
单寒易仿若长辈一样,伸手摸了摸袁锋的脑袋,嘴角挂着温润的笑,说道:“怎么样了?没什么人受伤吧?”
袁锋摇了摇头,忽然之间好像是情绪有些低落的说道:“我不太清楚,我们这样入门不久的弟子都被分到了流民巷这里来帮助这些百姓,其他门派的高级弟子都在长安城外抵御狼牙军队,听说……情况,不好像不太好。”
单寒易牵着马匹的缰绳的手僵了僵,似乎是连嘴角的笑容都淡了下来,“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袁锋闻言立马收起了悲哀的表情,笑着说道:“师兄说的是,师兄我带你去看一个人。”说着,拉着单寒易的衣袖就往里面走。
袁锋口中的那个人,单寒易看见的时候,还真是难得的愣了一下,不为其他,而是那个人,实在是太小了一些。
白钟琪看见掀开帐篷帘子的单寒易,先是一愣,然后绽开笑容,似有些惊喜的说道:“单师兄,你终于来了。”
白钟琪比袁锋入门早两年,是清虚真人于睿门下弟子,自是也是仰慕单寒易这位青年俊杰的一个少女。
此刻这位少女却是怀里怀里抱着只有几个月的婴孩。
单寒易敛着眉,问道:“这是……?”
白钟琪看着怀里酣睡的婴孩,有些怜惜的说道:“不知道是谁家的,这个战乱年代,多的便是无家可归的孩子……”
是啊,受这战乱之苦的,不就是天下黎明百姓吗?
月朗星稀,单寒易躺在帐篷里睁着眼,他已经奔波了几日,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他是应该好好休息一番的,但是这种时候他却睡不着了。
他睁着眼尾微挑的凤眼看着帐顶,好像想到了很多,又好似是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单纯的发呆,最后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单寒易睡得不太安稳,第二日天还未亮他便起身洗漱之后离开了,等到袁锋过来的时候,只看见了收拾妥当的被褥。
这种时候的任何告别,都不是单寒易喜欢的,或许不告而别才是最好的选择。
血色荒凉,尸横遍地,这就是单寒易对看见长安城门外景色的第一感觉,各门派的弟子都在其中,行色匆匆,还有许多受伤的弟子在包扎伤口。
风萧萧兮,血泪残殇——
单寒易单手撑着剑跪在地上,胸口处插着一只箭羽,长袍早已被血色染红,被利剑长枪划破,以往温润的凤眼也布满血腥冰冷之色。
为人子女,自当尽孝守则……入我纯阳,自当以手中之剑,平苍茫道路,红尘万千,唯心而已。
唯心……而已!
单寒易睁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血色,他面前是一位藏剑的少侠,他挥舞着手中的重剑,护着他,让他离开,去后方治疗伤势。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