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咏翻了个白眼,无力地摇摇头,声如蚊吟地吐出一句:“我爱上了小仪。”
“……”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范韫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很快转为同情,“你爱上了……小姨?真可怜,脸上的伤,是你小姨父打的吧?”
“砰咚”一声,宋朝从桌子上跌了下来,姜影重重地撞上窗棂,疼得呲牙咧嘴。
苏咏“嚯”地爬起来,长手一伸把一头雾水的宿舍长勾了下来,恶虎扑羊地按压住他干扁扁的身体,邪笑着去摸范韫的脸:“范范,我发现你实在很欠虐也。”
“别……别闹!”白净斯文的法学院才子一边挣扎,一边向看热闹的两个伸出求助之手,奈何世态炎凉,对面那一高一矮摆明了是见死不救,看他的眼神饱含着“你活该啊”的兴灾乐祸,范韫倒抽了一口凉气,才意识过来人助不如自助,他推挤着苏咏,声音微微打颤,“阿咏阿咏,你怎么了啊?你先放开我啊!”
挣扎中不小心把眼镜挥落了,八百度的大近视没了眼镜跟瞎子无异,苏咏啧啧啧地上下打量着他,还时不时伸手摸两把,一边自言自语:“都是男人,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要是抱着小仪不知道该有多爽……”
“那你就去抱啊!luàn_lún总比同性恋强吧!”范韫声音都开始带哭腔了,放开嗓子吼起来。
姜影咋着舌头轻声问:“强在哪里?”宋朝飞快地接了一句:“一家人嘛,不用入籍。”
苏咏呵呵一笑,一手勾起范韫的下巴,柔声问:“我帅不帅?”
“帅!帅!帅得惊动党中央!”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范韫哪敢说个不字。
苏咏自恋地摸摸脸颊,又问:“和陈景仪站在一起,养不养眼?”
“养眼养眼……啊!”唯唯喏喏的宿舍长尖叫起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仪非彼姨,他一时忘了挣扎,指着苏咏的鼻尖高声问,“你你你你喜欢陈景仪?!”
苏咏脸不红气不喘地点头,一手捧心,一手在范韫身上摸摸捅捅,皱起眉头,一脸很没胃口的表情,低声说:“犯晕呐,你真的,很没料啊……让人想实习一下都打不起精神……”
“你……你管我?!”范韫用力扳开苏咏的手指,好人不常恼,恼了不得了,闷葫芦的小宇宙爆发起来力量无穷,羞愤交加之下,他高声喊了起来,“流氓啊!变态啊!放——开——”
“砰”地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正欺负老实人欺负得很过瘾的苏某人头也不回,一边跟下面那个撕撸一边邪笑着说:“参观收费,上床加倍。”
浑然不觉看热闹的两个人脸色由白转青,直到姜影小声唤了声“陈老师……”才惊醒了苏咏飞到不知哪儿去的半丝天良。
陈老师?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房门大开处,俊脸僵如扑克,眼神冷似冰霜,薄唇微抿风情隐,青筋乱爆杀机藏,一时间,烽火狼烟,波涛暗涌。
四目相对,苏咏灵光的大脑暂告失灵,竟然忘了从作案现场爬起来,范韫也愣了,根本不知道现在他俩的神情动作生生像被人捉奸在床。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看着那个近在咫尺却像隔了万水千山的心上人,苏咏觉得他的心霎时软得如同户部巷的豆腐脑,柔肠百转,万语千言,全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景仪……”
很琼瑶的一幕,如果他不是这么好死不死地压在别人身上的话,门口突然响起美人讪笑,米丽丽从陈景仪身后探出头来,朝他一挤眼睛,作了个“我鄙视你”的手势,陈景仪嘴角抽动了几下,收敛心神,魔障退散,冷冷地说:“姜影,班会怎么不去?”
姜影低下头,五官皱了起来,低声说:“报告老师,我……吃坏了肚子……所以……”
后面的一切尽在不言中,陈景仪念大学时逃课也是家常便饭,例行公事地问一下原因,至于答案是否合理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推了推眼镜,余光瞥到床上那两位飞快地跳起来整理现场粉饰太平,苏咏还一脸傻笑地朝自己凑了上来,他连忙退后一步,长话短说:“姜影,尽快准备一份完备的个人资料,校方指定的交换学生中有你,放假之前要办理好签证手续。”
“我?”姜影怔了一下,随即绽开可爱的笑容,“太好了,谢谢老师!”
陈景仪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却被苏咏拉住衣袖,俊帅的脸迎了上去,舌尖舔过上唇,很qíng_sè地凑过去低语道:“不给个告别之吻吗?太无情了吧,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