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弘扬定睛一瞧,认出此人正是河北分舵黄香主的爱徒聂归豪。去年初冬,在朱雀堂和河北分舵联合主办的日月神教“我是高手”青年才俊擂台赛上,他力挫群雄,夺得了总决赛第二名的好成绩,堪称黄香主门下的明日之星,很多人因此对他印象深刻。上官弘扬又听到向晚说道,“这可就奇了。我亲眼见到你和妹妹阿莹跟随了黄香主,一行数十人向西而去。怎么又南下投靠了海上帮?”
聂归豪仍然欠身回答,“家师和宋副香主决议以开封为根基,重建天河帮,但毕竟万事开头难。在下想着,大丈夫当乘长风,破万里浪。”
向晚一声轻笑,“那么,你就这样背叛了师门?”
聂归豪答道,“不敢。家师对向晚教主崇拜得五体投地,是以处处向您学习。半路上让大伙儿自己决定,是开封向左,还是江南向右。凡是愿意去海上帮发展的人,都由他亲笔写一封荐引信,向桑三娘长老推荐。在下和几位师兄弟一番计较,想着还是去海上帮,天高海阔,平台更广。以后在江湖上或许有所作为,也好让师门增光。”
向晚冷笑道,“你还真是志向远大。黄香主对你的一番栽培,难道就这样白费了么?想当初,要不是黄香主以龙门剑法绝学相授,你焉能有今天,焉能在‘我是高手’擂台赛上大放异彩,受万人瞩目?现在师门有事,你就远走高飞,又对得起谁呢?”
向晚原以为这样一番严厉质问,能让聂归豪哑口无言,如若能让他羞惭离去,少一个劲敌,那就更好了。哪知这个聂归豪反因此勃然变色,“你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我就满肚子气。总决赛上,那个矮胖子王力宏,明明不是我的对手,偏偏家师五次三番向我使眼色,让我故意认输,好让王力宏一战成名。你也知道,这次总决赛关系重大,谁是第一名,谁就直升朱雀堂副香主。我一个底层鸟丝,为了这个机会,勤学苦练,熬了多少年?眼看着就要有所收获了,却单凭王诚老儿在总决赛前夜设宴,给家师敬了一杯酒,就让我将胜利果实拱手相让。这对我公平吗?家师这种做法,难道对得起我,对得起我长年累月的服侍,鞍前马后的伺候?”聂归豪越说越怒,声音也越来越大,简直像猛兽狂吼一般。
向晚吓得连退三五步,嗫嚅道,“那么,你就故意认输了?”
聂归豪怒道,“认输?我又怎么甘心?”说到这里,聂归豪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但我不认输,还由得我么?我不过手头犹豫了一下,那个秦伟邦为了向王诚老儿示好,竟趁众人不注意,发出一枚银针,刺中了我的肩井穴,我半身麻木,自然不是王力宏那小贼的对手。后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王力宏一脚把我踢翻在地,喝令我跪地求饶。这是我生平最大的羞辱。能从日月神教脱身,离开这个耻辱之地,我满心欢喜,自以为凭着自己的真本事,总会看到一片新天地。家师想着重建天河帮,原以为他有多大的理想,却哪里知道,他第一条就提出天河帮作为日月神教附属,接受黑木崖的遥控。你们倒说说看,我还跟着家师做什么,还能有什么盼头?”聂归豪咬牙切齿,面容扭曲,显然心中怨毒已深。但众人都对他的境遇深表同情,他哪怕再凶相毕露,大家也能予以理解。
向晚听了非常难受,半响后才说道,“你师父对你不住,日月神教也对你不住。你投靠海上帮,确实名正言顺。但你妹妹阿莹才十二三岁,你去海上打拼,把妹妹怎么办呢?”
聂归豪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答道,“谢谢你的挂念。我妹妹也很想念你,说你很善良,让我在江湖上遇见你后,代她向您问好。她现在桑四当家手下做侍女,衣食无忧,安全无虞,我也就很放心了。闲话少说。既然你们始终不肯说出上官弘扬的下落,那就请恕阿豪不义,要用强了。”聂归豪缓缓拔出长剑,摆出了龙门剑法的起始式“玉女凌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