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向晚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一对温和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这人正是上官弘扬。向晚连忙道歉,“哎呀,不好意思,你应当叫醒我,让我来看守的。”上官弘扬道,“我看你睡得太沉,就没好意思打扰你。反正这里安静,多歇歇也无妨。我白天睡觉也是一样的。”向晚笑道,“那行。那你白天好好休息,我给你做好看家恶狗。”两人交谈时,虽然极力压低了声音,到底还是把令狐安给吵醒了。令狐安揉了揉眼睛,气愤道,“好啊,你们又在背后说我坏话。谁是看家恶狗?我才不是呢!”向晚和上官弘扬对视了一眼,满脸都是无奈。
早饭后,向晚强拉着令狐安外出采摘蘑菇,想让上官弘扬得以好好休息休息。等他们俩走后,上官弘扬倒头就睡,他实在是太累了。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他才从昏昏沉沉中悠悠醒来。上官弘扬环视了一下屋内,感觉很纳闷,怎么向晚和令狐安还没有回来呢,莫非遇到了什么危险?他打开房门,屋外更是鸟鸣山幽,一个人都没有。上官弘扬感觉头有点大了。他拔出长剑,侧耳谛听,终于听到了东面坡下似乎有什么人在争吵。上官弘扬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循着声音走去。到得快要接近现场时,他更是匍匐在地,隐身在草丛中,慢慢爬了过去。其时,山风阵阵,草木摇晃,倒给他提供了极好的掩护。要不然,会不会被人发现,那就很难说了。
上官弘扬从草丛中向外望去,只见海上帮的那个吴长老,正带领十余名手下将向晚和上官弘扬团团围困起来。向晚披头散发,目光涣散,估计先前经历了一番打斗让其大耗真元,令狐安则相对要好一些,仅是满脸通红,显然得益于其自身充沛的内力。这时,上官弘扬听到吴长老说道,“你们到底说不说?说了,让你们立即走人。要再不说,我可就不客气了。”
令狐安道,“说什么?我们昨天就走散了。”
“走散了?你真当我是傻瓜。我们海上帮到处都有眼线。昨晚二更时分就打听得明明白白,你们三人先是在对面半山坡上点燃浓烟,故布疑阵,再相互搀扶着,登上这一面山顶。”吴长老甚为得意道。上官弘扬心想,海上帮真是不简单,这么快就将自己这一行人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不过,自己已然受了吴长老那一记“海葵神掌”,要不是因缘凑巧,令狐安习得紫霞神功,只怕性命堪忧。海上帮这样极力搜寻自己,而不是找向晚报复,究竟意欲何为?
吴长老这样一交底,倒让令狐安无话可说。吴长老接下来又苦口婆心说道,“你们又何必这么执拗?早点将人交出来,我放你俩一条生路。我吴海晏也算是江湖上一条好汉,一诺千金,就算是你向晚有杀我内侄之仇,我也既往不咎。这种条件还不优厚?”上官弘扬听到这里,心下一喜,想着这倒蛮好,只要自己露个面,就可以保住向晚和令狐安的人身安全。他正想要找个时机,从草丛中一跃而出,又听到吴长老继续耐心说道,“何况他上官弘扬已中了我的“海葵神掌”,这海葵乃是海底极为阴毒之物。三日之内,如没有像我这样的一流高手以全身内力施为,将毒素逼出体外,上官弘扬非毒发身亡不可。你们难道忍心看着他一命呜呼?”这个吴长老显然过于托大,还不知道令狐安早已凭一身惊人内力,将上官弘扬成功救治。但上官弘扬却越听越心惊,心想,“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吴长老和自己也算是摆明了的对头了,干嘛要耗费真气,给自己用功疗毒?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痛下杀手?”
令狐安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个就不劳你们操心了。我倒是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认出我弘扬师兄和晚姐姐的?怎么就偏偏没认出我来?这不是看不起人吗?”
吴长老笑骂道,“谁管你这个小鬼头是谁?你还真会胡搅蛮缠,拖延时间。有什么用呢?本帮志在必得,由四当家桑三娘亲自下令,紧急调集了三百余名好手,将这座山岭团团围住。过一会儿,本帮护法还要组织搜山队上来,哪怕是一只老虎,也插翅难飞。不过,要是我们自己人找到了上官弘扬,我可就不会饶你们的小命了。”上官弘扬更是大惊,想不到资深长老桑三娘居然也背叛了日月神教。这个海上帮实力雄厚到了何种程度,可想而知。
这时候,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向晚突然盯着吴长老身后的某人说道,“原来是你!”
那人欠身答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认出了你和上官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