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行不多远,就发现有人在背后一路跟踪。令狐安调转马头前去质问,那人却说什么,“这可是官家大道。许你走得,我就走不得?看不出你这样一个毛头小娃,怎地如此霸道?”这样一质问,反而让令狐安无话可说了。令狐安回头追上向晚。向晚取笑他道,“瞧你哭丧个脸,被人欺负了?”
令狐安道,“谁说我被人欺负了?跟踪了却不承认,我是懒得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向晚笑道,“你还是太嫩了,看姐姐我的。”向晚拨回马头,双腿用力夹马,直朝那人冲了过去。那人故作惊骇,大喊道,“干什么,你干什么呢?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拦路打劫不成?”向晚理都不理,一招小擒拿手第三式“覆雨翻云”,已将对方擒住提至半空。随后上下抖动了一下手腕,似乎在评估对方斤两轻重,再用力一抛,将那人抛在了路旁一棵泡桐树上。那人抱住树梢两根拇指大小的枝条,吓得一动不动,生怕枝条受力不均就此折断,将他摔将下来。向晚抬头冲那人拱拱手,说了声多谢,竟把那人的坐骑也顺手牵走了,一边还说着,“顺手牵马,一路大发。”那人气得在树梢破口大骂,说什么好狠毒的女贼之类。向晚也懒得理他。
上官弘扬赞道,“好俊的身手。接下来看我的。”上官弘扬打马向前,追上前面一个肩挑货担的中年货郎,也不见答话,左手径直一招“望风披靡”,以劲风击向对方后背。令狐安看得真切,大声惊叫起来,“弘扬师兄,可别伤害无辜……”却见那名中年货郎侧身一闪,将货担挡在身前。只听见嘭地一响,货担已四分五裂开来,里面糖果、针线、鞋袜、泥塑等物件,散落了一地。上官弘扬拔出长剑,中年货郎则以扁担做武器,双方乒乒乓乓,转瞬间就交手了十多招。向晚撇撇嘴,对令狐安解释道,“说你嫩,你还真是嫩。这中年货郎人少不停脚,人多也不停脚,别人问他有什么好东西,也支支吾吾蒙混过去。既不摇拨浪鼓‘嘿得隆咚!嘿得隆咚’,也没听见他唱全国通用的那首《货郎乡思曲》。脚程呢,却快得惊人,靠两只脚挑担步行,竟始终抢在了我们遛马的人前头去了。这不也太奇怪了吗?”
令狐安这才恍然大悟,他问向晚道,“那么,你和弘扬师兄抢先出手,意欲何为?总不可能不让别人跟踪吧?”
向晚道,“不让人跟踪不可能,但却能逼得对方及早现身。对方的人数总是有限的,我们这会儿打倒两个,过会儿再处理两个,省得他们晚上趁着天黑,一股脑儿凑上来,那可就棘手得多了。”说到这里,向晚伸手向前一指,“呶,快看,他们不是都来了么?”
令狐安猛然一惊,只见前方有好几名彪形大汉手持刀剑一字排开,挡在了路中央。再扭头向后,身后不到两丈之地,竟也有两人冲他怒目而视,这两人太阳穴高高隆起,显然内功不俗。令狐安不由有些紧张,手心也微微出汗了。他慢慢拔出青金宝剑,气定凝神,脸上紫色一闪。向晚笑道,“小伙子还不错嘛,居然有如此定力,练成了华山第一的紫霞神功。”令狐安全神贯注,严密戒备着后面那两人,一时间甚至不敢分心作答。
此时,上官弘扬和那名中年货郎的打斗也已经进入到了尾声。上官弘扬虽然左手使剑,但因独孤九剑精妙绝伦,反而处处占据了上风。再斗得三回合,上官弘扬一声大叫,“撤手。”对方扁担应声落地,右手腕上已满是鲜血。那人冲上官弘扬鞠了一躬,说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上官弘扬抱拳答道“承让,承让。”随后那人慢慢倒退至路边,从自身外衣大褂上撕下了一条布带,绑住手腕伤口。
上官弘扬轻喘了一口气后,又朝那几名彪形大汉高声说道,“诸位如有意切磋,大可上来一较高下,何必要鬼鬼祟祟一路跟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