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的,他们迟到绝对是故意的。
不知怎地,赵海忠突然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今日是你请我家主子来,主子来了,你要如何?”那女人不恼,也不说话,倒是一旁的随从开口了。
“不如何,就是想看看你。”这句话简直能气死人!尤其对方还一脸痞子地笑容。
“你!……”随从气恼地刚要开口,那女子倒是摆了摆手。
“谈谈你的条件。”她终于肯说话了,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故意压着嗓子。
三天前她得知前因后果时,是无比惊奇的。
是什么样的孩子能让混迹江湖的张宝恒一提起就哭丧着脸,而且让她顶着红肿的脸颊诅咒发誓绝对不干了。
这两个孩子必定是有备而来,而且是冲着她来的,她本可以回避不见,毕竟下面的属下有都是,无论谁都可以替她来这一趟。
但她想起张宝恒临走时说的话,犹豫了。她说:绝对不要小瞧对方,否则后果一定会让你后悔得无以复加。
她想见识一下,对方究竟是怎样的孩子?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这样的人物能为收为己用,而不是成为她的敌人!
就像张宝恒所说的,别管对方多大,先不要考虑年龄,手段才最重要,也是最可怕的。
今天她在赌场的对街酒楼上坐了一天,本想在他们来了之后再现身,否则显得过于急切,失了先机。
直到等得日头偏西,她才明白张宝恒的话。
不是对方忘记了,那样的孩子既然敢定下三日之约,就不可能爽约,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对方也在等她现身,她们都在比试耐性,看谁先按耐不住。
好,她奉陪!
于是过了一个时辰……
她开始焦虑了。对方究竟会不会来?她该不会是被张宝恒的三言两语给忽悠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
她决定不再忍耐,既然对方也在等,那她何不作那鱼饵等对方上钩。
看到报信的伙计走了之后,她带着随从现身赌坊。
然后又是枯等。
等得她几乎忘了究竟是什么时辰了,等得她几乎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闹剧。
就在她按耐不住时,从街角传来了马车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鲜明。
她在面具下的脸,笑了。
终于,来了。
只是对望一眼,她便明白,张宝恒没有骗她,不论今日结果如何,她没有白白浪费了一天。
眼前这人的精明和狡诈都深深隐藏在骨子里,表露出来的,都是愿意泄露给她看的,否则任她这样的老江湖也是看不透。
而这样的人还只是一个孩子,看身形最多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这是一个很可怕的孩子,而且可怕到有些诡异的地步。
听说江湖上有些人练就一些邪门武功,这门功夫随着功力的增长会使人看起来越来越小,有返老还童之效,但因需日日杀人取血来修炼,于是渐渐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门歪道。
该不会眼前的这两人就是……
“让你的人从杜家的二十六家赌坊里滚蛋。”杜翔的语气毫不客气。
“好大的口气,你凭什么让我听你的?杜家给了你什么好处?”杜家若能请动这样的人物,她不会不知道才是,难道……
“就像你对付杜家不需要好处,我帮助杜家同样不需要好处。至于凭什么,这个你可以问问三天前的那个女人。你身边的八个人身手不错,但想拦住我,还差点儿。”杜翔的笑容里隐含危险。
狗屁好处!没听说过帮自己妈还得要点儿好处的!
“你想威胁我?”黑衣女子冷笑。她这人还从来没怕过!
不过她在愤怒的同时,也明白对方不是杜家请来的帮手,至于是什么身份,则需要好好查一查……
“不,怎么能算威胁,就是告诉你一件事实。”杜翔耸耸肩,显得无辜,那表情分明欠揍。
黑衣女子告诉自己沉住气,不要中了对方的激将法。
一时间,大堂里一片寂静,寂静得令人窒息。
“呵……”窝在椅子上的杜瑞打了一个哈欠,又慵懒地伸了个腰,一瞬间将视线都吸引了过去,八个随从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放在佩剑上。
本以为他会有所动作,怎料他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接着睡……那舒服的表情,就差流个哈喇子,打个呼噜什么的了……
赵海忠的嘴角忍不住抽搐……
“我也困了,就这么办吧,你明天把人都撤了,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杜翔懒散地挥挥手。
“混帐!你说撤就撤!凭什么?!”随从之一至于忍不住骂道。
从对方进来,她就看不顺眼,分明只是两个孩子,却给人非常嚣张的感觉,简直欠管教!
“你说呢?”下一瞬,杜翔已经站到那女子跟前,一双骨骼分明的手锁住她的喉咙,只要他再用点力,这人的脖子就会断掉。
女子震惊的瞪大眼,压根没看见他是怎么移到面前的,那速度、那功力都在可怕的范畴,绝对不是她能理解的。
恐惧,蔓延上她的眼,她已不能呼吸。
“我不喜欢仰头看人。”杜翔手上微微用力,女子便跪了下来,瞪大的眼里布满红色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