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个多月前,赌场突然天天有人来闹事,她各种软硬的办法都用尽了,就是赶不走这帮瘟神,料想是故意闹事的,连东家都一筹莫展。
原本以为,东家再想不出来办法,赌场就支撑不下去了,可是三天前,突然出现了两个救星。
那只是两个小孩子,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应该是稚气未脱的年纪,她本没放在心上,还以为是不懂事的孩子误闯进来的。
可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
那些原本张扬跋扈的人被灰溜溜地打走了,根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这样可怕的孩子,她也是第一次见到,简直是不可思议!
那孩子留下个三日之约,便走了,她随后派去跟踪的人,无功而返,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她立刻回禀了东家,东家先是惊讶了一番,随后跟族人商议了一下,只说以静制动,先照对方说的做。
于是她等在这里,今天正好是第三天,可是此时日头已经偏西了,不仅那两个孩子没来,就连那些闹事的人也不见人影。
这样下去,她要如何回禀东家?
一直到掌灯,东家派人来问了一次,又过了一个时辰,仍是没有人来。
她放弃了,准备叫伙计关门,今天谁都不会来了。
岂料,禀报东家没有动静的伙计刚走,随后就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黑衣女子带着面具,看身形,应是正当壮年,后面齐刷刷地跟着八个随从,看得出都是好身手的。
这几个人,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来者不善!
“请吧。”赵海忠一看就知是赴约的那拨人,也没失了气度,拱手让到堂内,里面早准备好了座位,赌桌寥寥无几都在角落里。
黑衣女子沉默地坐在首位上,身手的人一字排开,肃穆威武,好气派。
赵海忠招来伙计,想让伙计给东家报个信。
可那伙计还没有出大门,那八个随从之一利落地伸手一拦,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今晚许进不许出!
赵海忠一看果然来者不善,为首的那人还没开口,就给了一个下马威。
可也不敢妄动,目前情况未定,还是看看再说。
于是立在门口,向外张望。
约莫等了一个时辰,街市上已经不见行人身影,整条街上,只有赌坊里还透着光亮。
幸亏晋城没有戒严,否则今天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女子倒沉得住气,不语亦不恼,就静静地坐着,仿佛老僧入定般。
只是大堂的气氛越加凝重。
忽然,从街头渐渐传来一些声音,细听,是马车声,那马蹄不紧不慢,似是慢慢溜达一样,渐渐地往这边走来。
若是以往,她定会以为是路过的,可是今晚的情形让她异常冷静,也异常敏锐。
这个时候,还不慌不忙地架着马车出来行走的人,怎么想也不单纯。她几乎是在听见马蹄声时就确定,这是那两个孩子来赴约了。
果然,随着马车渐渐接近,屋里的气氛更加压抑,最后当马车停在赌坊门口时,她几乎是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这俩祖宗终于来了!
赵海忠往外一看,傻了。
为什么这马车没有驾车的?!不可能!应该是车夫刚刚走开了,她没有看见而已!
还不等她震惊完,车帘一挑,上次的孩子出来了。
其中一个利落地跳下车,背过身,中气十足地冲里面喊:“懒鬼,已经睡过头了,还不起来!”
听着赵海忠差点哭喽。
敢情这么晚才来,是睡觉睡过头了!?
娘啊!你可知道整个赌坊来着架子等了一天了!
接着就看见一只手懒散地伸了出来,那手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如玉一般,然后下面那人伸手去接。
这个时候,她也注意到,先下来的那个孩子,那双手不白,也不黑,不瘦,也不肥,分明的骨节,利落整齐的指甲,和那只如玉地手配在一起,竟然出奇地和谐。
她还没感叹完,另外一个孩子随后走了出来。
松散的衣襟,微微露出一点锁骨,慵懒的眉眼,带着几分柔和,朦胧的眼中似有璀璨星辰点缀其中,好像似醒非醒,带着一股说不清的魔魅。
可明明给人的感觉是慵懒的,那脊背却挺拔得像棵青松,不见丝毫松懈。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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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海忠有些失神地看着车上的那个孩子,完全忘了礼数这回事。
那站在车下的孩子忽地回过头来,漆黑的眼睛在夜色下竟闪闪生辉,透出一股锐利的气势,看得赵海忠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两位里面请。”赵海忠回过神,赶忙走上前去恭请。
后下车的孩子打着哈欠跟进了屋子,全然无视堂内剑拔弩张的气氛,直接找了个靠门最近的椅子窝在上面,接着睡,看得赵海忠简直哭笑不得。
走在前头的孩子则停在离黑衣女人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冲那女子笑道:“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可那笑里没有丝毫歉意,反而过于灿烂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