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云白再忍不住了,疯了似地扑上前,攥住朝渊的一角衣衫,便再也没有放手。
陌生的眼泪不住地落下,仿佛要连同他的力气、连同他的勇气一起带走,云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他只希望这个人能张开眼,告诉他,一切都只是误会。
这是……你喜欢我的证据。
那时候朝渊说过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云白想,也许他真的是喜欢这个人也说不定。
一直以来寻觅的那个人,也许就是这个人也说不定。
“朝渊……”忍不住叫出朝渊的名字,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就如同一直以来明明不知道是谁,不知道对方身处何方,不知道要从何途径,不知道为什么因何,却笃定有那么一个人在等着他一样,在叫出朝渊的名字的刹那,那种从心底觉得就是这个人的笃定就生了根。
低头伏在朝渊身旁时,眼泪又流了下来。
云白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脆弱过。
“我不是雁苍……可是我也会喜欢你呀。”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云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朝渊的眉头,指尖触碰时,只觉得温度比想象的要低得多,冰凉得让人心疼。
一点点地将那痛苦抹平,云白又有些惊惶地收回了手,余温仍在,他却再没有勇气伸出手去了,只痴痴地看着朝渊,没有一动。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轻微地动了一下,云白慌忙坐起来,无措地看着朝渊,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一下微动之后却又再没有别的动静了,仿佛那细微的动作不过是云白的一个错觉,直到云白都要放松下来了,朝渊才又低低地哼了一声。
“朝渊?”云白又慌忙凑过去,低叫道。
朝渊并没有回应,似乎只是挣扎着要醒来,却终究没能成功。褪去的痛苦又一次浮现在他脸上,云白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朝渊!”
眉头微展,那双一贯带笑的眼睛却没有睁开,片刻之后痛苦的表情又分明了起来,云白有些慌了,急得在床头转了两圈,最后慌乱地跑到门边,一把拉开门就往外跑。
门外很安静,没有人影,就是刚来时看到的那些巡逻的虾兵蟹将也一只不见,云白左右徘徊了一下,终于往左边跑了过去。
一路走出好远,才看到一队整齐的巡逻队走过,云白冲过去抓着带头那背着龟壳的乌龟精就道:“你们那个……水君呢?”
“你是什么人!”那乌龟精没听清他说什么,倒是先喝了一句。
“你们水君,那个,朝渊……”云白慌乱地
解释着,好半晌才想清楚要怎么说,“朝渊看起来很痛苦,快让你们水君来看看!”
“朝渊……少君?”那乌龟精听明白了,这才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脸上露出了分明的诧异,“你……”
云白心中一紧,他现在已经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诧异了,只是朝渊痛苦的表情却让他无法分心,于是他干脆打断了乌龟精的话:“先去找人!”
那乌龟精大概也明白事情不能等,稍一迟疑便交代了两个手下去找紫涟,却没有说要找水君。
虽然知道不用面对那个让他莫名恐惧的人,云白暗松了一口气,但他却没有忘记连东海二太子都没办法救朝渊而那个人能救的事。
“找紫涟不行。”
那乌龟精愣了一下,随即也明白了过来:“只能找紫涟姑娘,我们没有资格见水君。”
云白顿时皱起了眉头,这样找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人,还不如自己去找更快呢。
如此想着,他也没有再多说,含糊地点了点头,便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等走出挺远,才隐约听到身后居然传来了一阵低笑声,恍惚还是刚才遇到的那队巡逻兵所发的。
心中微动,云白放慢了脚步,仔细侧耳听了起来。
只片刻,果然就听到那乌龟精的声音响了起来:“很像对吧!”
“我们没见过,真的很像吗?”
“对对,简直是一模一样!”
之后声音太杂乱,就分不太清了,但说的也不过是这么些内容。云白心里微沉,下意识地,他就觉得这些兵将说的,是自己跟雁苍相像的事。
咬了咬牙,他蹑手蹑脚地又往回走了一点,那声音就更清晰了。
只听那乌龟精嬉笑了一阵,便感叹地道:“之前有人说少君又带回来一个替身,我还不信,你们看这几百年都没有再见过了嘛……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少君真是痴心人啊……”
“嘘!二太子还在呢,水君不喜欢我们说这些。”
又……?
云白脸色微白,他不知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那乌龟精说错了。
幸好很快就有人替他问了。
“老大,你活得比较久,跟我们说说嘛,听你的意思,少君带人回来,还不只一次?”
那乌龟精似乎对别人夸他长寿的话十分得意,情绪便越发地高涨了起来:“当然不只。当年那雁妖死了之后,少君伤心欲绝,后来硬是被水君救回来后没多久,就独自出门去了。结果没过几年就带回来个跟那雁妖一模一样的人,大家都吓了一
跳。”
“后来呢?”
“后来?后来水君就大发雷霆,把人给杀了啊。少君又伤心了一阵,后来慢慢平复下来了,大家都以为这次算完了吧,结果过了一两百年吧,居然又带回来一个。”
云白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