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渊的脸色微白:“怎么会!”
慕沅一直冰冷的表情里终究泄露出一丝焦躁:“是我大意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刺激到了封印里的魔神,戾气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强大到这地步……”
“我去看看。”朝渊站不住了。
慕沅看着他,目光柔和了一分:“去吧。”
朝渊微怔,一时间都有些无措了,好半晌才胡乱地行了个礼,飞快地转过身往外走。
却没想到走到门口时,慕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碎红玉是真的毁了么?”
朝渊脚步一滞,却没有马上回话。
慕沅似乎也并不需要他回答:“去吧……记清楚你的身份。我能杀一个雁苍,就能杀第二个。”
话中肃杀之意,让人不寒而栗。
“……朝渊明白。”朝渊心中的那一点慌乱也早就散得干净了,低声应了一句,便大步走出了大殿,再没回头。
阿白……
云白怔怔地站在那儿,身体还维持着蓄势待发的姿态,脑子里却已是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过了很久,他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那女子却没有回答
他的话,只是反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刚才叫的是雁苍。”云白根本不管她的问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的双眼,肯定地道。
女子眼中微烁,最后却镇定地道:“对,那又如何?”
“为什么?”云白紧接着问。
女子似乎已经彻底地冷静了下来,听了他的话,也只是哼笑一声,道:“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话?”
“我是跟着朝渊回来的。”云白迟疑了片刻,回答得有些含糊。
女子却是极精明,听了他的话,便笑着道:“你跟着少君回来,难道还不知道雁苍是谁?”
云白抿了抿唇:“我知道。雁苍……是他所爱之人。”
女子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微妙地变了,再开口时却温和了许多:“对,雁苍是少君所爱之人。从前少君也曾经将雁苍藏在宫里,偶尔被我发现了,就像刚才那样……所以一时间,我还以为是他呢。”
“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女子目光微黯:“是啊,他已经死了。”
“既然已经死了,怎么还会以为是他?是不是因为我……”长得跟他很像?
心中已经有些明白了,话到嘴边却迟疑着不敢问,云白还在犹豫着,门外却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就被人用力地撞开了。
两人都是一惊,同时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身型修长的青年,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快步冲了进来。
那青年看到两人时也是一愣,动作却没有任何停顿,飞快地走到床边,一边小心地将背上的人放下,一边就熟稔地对那女子道:“紫涟,去请你们水君来。”
“二殿下这……少君!”那叫紫涟的女子也早就认出了来人便是东海龙王的二太子敖清,本还想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在看清楚被放在床上的人时,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云白被她那一声叫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就发现被放在床上的果然就是朝渊。只是不久前还笑意盈然的人此时已经满身是血,脸色惨白如纸,紧闭着双眼看起来似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朝渊……”云白飞快地走到床边,好半晌才叫了一声。
“快去!”敖清却不管两人如何震惊,催促着推了紫涟一把,又利索地将朝渊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撕开,露出了他身上吓人的伤口。
云白怔怔地看着眼前景象,无意识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敖清不知他是谁,但见他与紫涟一起,只道他同是天净水域的人
,便也没防备,一边施法要止住朝渊伤口上的血,一边道:“他单枪匹马地去镇压封印,被戾气重伤,能活下来就很了不起了。”
“怎么会……”云白张了张口,却说不下去。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若不是那低促的喘息,几乎就跟死人一样,伤口上止不住的血更让人触目惊心,云白根本无法想象,这就是那在不久之前还笑眯眯地跟自己说“很快就会回来”的人。
“他明、明明说了只是去见他爹……”
敖清一直没有停手,也没去理会云白说了些什么,只是血怎么都止不住,朝渊的呼吸却越来越弱,这让他有些急了。
“不行!”
云白被他一声从恍惚中叫醒,转眼去看才发现敖清已经放弃了施法,正伸手去拍朝渊的脸:“朝渊,醒醒,我知道你还有意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化龙吧,这样你撑不住的。”
朝渊的身体似乎微微地一颤,却始终没有任何变化,就好象他根本听不到敖清的话。
“别死撑,快化龙啊,你不要命了么!”敖清更急了。
云白也渐渐听明白了。朝渊的伤太重,已经不足以让他维持人形,再这样硬撑下去,就会危及性命,而他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始终不肯现出龙身。
一想到朝渊可能会死,云白就觉得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扎了一下,他忍不住也跟着敖清叫了起来:“朝渊,化龙吧!”
朝渊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仿佛在极力地抗拒着什么,好久,他才微微地睁开了眼,飘忽的目光游移了片刻便锁定在了云白身上。
云白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刚一触及朝渊,果然就被猛地抓住了,力度之大让云白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