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泽喊声的时候,杨泊正切着猪肉,心中惦念着兄长,手上菜刀都没放下就跑出来,可一看到杨泽扶着靠在自己怀中的魏休音便冷笑了一声,道:“我道他是被山里的狼给叼走了呢,竟然还找了回来。”
杨泽怒道:“怎么说话的!”又瞥到杨泊手中的菜刀,给不大不小的唬了一跳,又道,“还不快把菜刀放回去过来扶陛下进去!”
杨泊抱着胳膊侧过身,哼了一声:“陛下什么陛下,魏国都亡国了,他还拿什么乔!”
杨泽见说不过他,也不再与他争辩,扶着魏休音靠着竹门,轻声说:“陛下扶着门站一会儿,我进去那椅子和木桶来,先给陛下吧伤口清理一下。”
魏休音盲了双眼,耳力却好了很多,身上失了温暖,又听到脚步声在前方远去,之后听到有不远处斜前方有人朝自己走来的声音。
他虽然满身污垢伤痕,又是龙遇浅滩,还兼眼盲却没有半分低微,径直道:“你是杨泊,阿泽的二弟?”
杨泊冷冷道:“真是难得杨泊如此小人物劳烦大魏皇帝陛下记得啊。”
魏休音道:“我看不见你的样子,但我记得你额角上有一道伤疤,阿泽同朕说过,那是你小时候爬树从树上摔下来磕到的。”
被提及幼年丑事,杨泊面上不由有些挂不住,刚想说话,倏忽反应过来,顿时失声叫道:“你……你说你看不见我?!”
魏休音面色一黯,低下头去:“朕原本以为,连命都会没有,如今眼盲,也许还好些……”他在竹林里坐了那么久,已经想了很多了,追忆一番往事,最后竟觉得要是自己这残破身躯是上天给予的惩罚,倒也不算重,只是,难为了杨泽要替自己操心。
杨泊打量了他一会儿,拧着眉心道:“其实
说起来,的确是要感谢你,若没有你,我们杨家的确已经不剩一个人了。”
魏休音微微扯出一抹笑来,他脸色苍白如鬼,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如同疯子,可眉目间的艳丽容光却在尘埃中也能生光,如此浅淡的一笑,更为脸容添加丽色。
就算饶是杨泊一个粗人,看了之后也不由心中一动。
“当年……你做什么!”魏休音才启唇,却不料杨泊几步走到他面前,竟然十分轻佻粗暴地捏起他的下巴抬了起来。
杨泊细细端详了他的脸容,冷笑道:“真不愧是让江南士族女子趋之若鹜的魏家皇帝,这张脸实在是美丽至极,嘿,我就不明白了,若是论气度风华,大哥的确是万里挑一,可容貌,你远胜于他,当年在宫门雪道上,你是如何看上他的?”
魏休音伸手去推,杨泊一把擒住他瘦弱的手,只感觉手中的柔荑细滑无比,更胜娇女。微一用力,魏休音便皱眉低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