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会真的喜欢上师兄。
我怕,他会把我伤的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被我亲一下就有那么难吗?!”
师兄从来没有如此激动过,平日里永远带着笑意的声音此刻只有滔天的怒气。
我没有迟疑,僵硬的点了点头。
师兄的手猛地僵住!
我侧过头,接着便听到自己平静地说:
“师兄,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师兄抓着我手腕的手立刻缩紧,我几乎能够感觉到他尖锐的指甲嵌入我的皮肤时那种细小的疼痛。
一直一直钻到心里。
“师兄,你可不可以不要玩了?”
师兄没有回话,但是我却感到了从所未有的恐慌。
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师兄。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不是嬉皮笑脸、fēng_liú倜傥、翩翩有礼的师兄。
这次,他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那么——就这样结束吧。
我睁开了眼睛,鼓起勇气对上师兄的眼睛,开口:
“师兄,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喜欢男人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听到了内心深处一根心弦断裂的声音。
刺啦一声——
清脆而又决绝。
与此同时,师兄霍然松手,后退一步,眯着眼睛打量了我半响,最后道:
“是吗?”
这一句反问似是似非,还带着点我很熟悉的挑衅和轻薄。
我动作僵硬地点了点头。
师兄忽然露齿一笑,眉宇间重新跳跃着他所独有的不可一世的傲气。
他开口,语气讥讽:
“不过是亲了一下,你还真是会胡思乱想。”
“……”
“你瞧瞧你的窝囊样,你觉得我会喜欢上你吗?”
“……”
“你害羞的样子,真是太好笑了。”
“……”
“我告诉你,从来都只有我不要别人,没有别人会不要我!”
我沉默地听着师兄说出来的一大堆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笑得讽刺而鄙夷。
……又是这样。
师兄是一个这么骄傲的人,又是一个这么会践踏别人骄傲的人。
一直一直都是如此,以自我为中心,永远都认为别人要听从他的命令,永远认为别人要绕着他转。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指望他去爱一个人呢?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指望他来爱我呢?
我一直都很清楚,一直都很了解,师兄的无情和喜怒无常。
可是为什么,我会一次又一次的心动?
可是为什么,我还会一次又一次地跳进他的温柔陷阱里?
真的是傻极了。
心中思绪千回百转,最后我抬头,淡淡道:
“师兄,你说完了吗?”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很少这样和别人说过话,更别提是我从记事起就最害怕最敬畏的师兄了。
可是今天,我居然做到了。
虽然这个壮举的代价是——此刻的心痛如绞。
☆、师弟,很受伤
师兄眼睛的墨色由淡转浓,最后凝结成为一片漆黑的夜晚。
我藏在袖子里的手狠掐自己的手心,然后抬头,道:“师兄,你到底是想怎么……”
“样”字还没有出口,师兄就已经弯起嘴角,似乎是在笑。
他笑起来一双桃花眼里邪气流转,明明是晶莹剔透的一双琉璃般的眸子,却偏偏让人无法看清眼底的神情。
我心里咯噔一下。
师兄的笑容十足的冷酷,修长的手指捏起桌上的药方,他的指腹圆润,骨节分明的手上,皮肤白皙细嫩到足以让天下所有的女子羞愤致死。
我愣住了。
师兄当着我的面,将淡黄色的熟宣,对半撕开。
我:“……”
师兄浅浅一笑,身后太医院的大门洞开,皑皑白雪在这冷漠锋利的笑容前,竟有一丝温暖。
刺啦一声,师兄手中的宣纸变成了四片。
我无言。
刺啦——八片。
刺啦——十六片。
刺啦——三十二片。
呼——
漫天飞舞的淡黄纸片,我下意识的仰头看去,纤长的睫毛颤了又颤。
眼睛里,是一片白茫茫的悲哀绝望。
心,好痛,好凉。
我想起了十年前我和师兄一起奉命上山采药,师父那只万年不老的千年老妖笑眯眯的抢走了我身上的狐裘大衣,我们又非常不幸的遇到了雪崩。
我和师兄离散,被大雪深埋在地下的时候,真冷啊。
那种直钻入骨子里的寒气,疼得刻骨铭心,疼得我差点昏了过去。
冰冷到麻木,那种逼近死亡边缘的疼、痛,却万万即不了此时的万分之一。
恍惚中,我听到师兄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师兄的轻功极好,脚步声却清晰地落入我的耳内。
如此的轻缓、灵活,让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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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呢,药呢?!”
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此刻勃然大怒,所有的太医都脸色惨白,我苦笑,跪下磕头谢罪。
“你笑?你居然还敢笑?!”
皇上一脚将我踢翻,“朕告诉你们这帮奴才,要是治不好公主的病,朕让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
我捂着肚子后退一步,疼得眼睛抽了抽。
“你不是说你师兄有办法吗?”皇上揪起我的领口,“那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敢告诉他,师兄早就已经潇洒离开,走的时候还顺便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