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弘济读完了他的一篇文章,当即便有朝中大臣站了出来,指着他呵斥道:“你这是妖言惑众如今太平盛世,老祖宗的法度岂可由你这黄口小儿所非议的!”这位激动的官员正是参知政事王显,王峥的爷爷。指着李弘济痛骂了一顿之后,便对皇帝说:“官家,此等妖言惑众之人,应当革去一切功名,打入死牢!”
见王大人这么说,也有不少官员出声附和,唯独冯太傅站在文武百官里不说话,一脸高深莫测。
忽然,百官最前面的人站了出来,朝王尚书厉声问道:“王大人,你口口声声妖言惑众,那敢问什么样的话才不是妖言?是不是对朝政只能歌功颂德,不能提出半点改进意见?”这人正是礼部尚书,刚刚调回朝廷的严述,五十多岁,身材清瘦,脸颊上颧骨高高隆起,目光像是两把燃烧的正旺盛的火炬。
王大人说的理直气壮“当今太平盛世,天子圣明,海晏河清,自然应该歌颂,难道有什么错吗?”
“像你这等只顾眼前苟且之人身处高位,简直于蛀虫无异!”严大人声若洪钟,震的整个朝堂嗡嗡作响。
王大人被这一句话震住了,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既是皇亲国戚又是副宰相,平日里只能听到恭维之声,居然被一个刚刚调回京城的官员如此呵斥,当即变了脸色,要与严述争论个高低。
龙椅之上的官家开口了“两位都是朝廷重臣,却如两个黄口小儿般在朝堂上争论不休,成何体统?”
王大人虽然不服气,但不得不朝皇帝服软“臣知错!”
但严大人却是个耿直之人,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对皇帝说道:“官家,臣看李弘济这篇文章有理有据,观点新颖,且句句都是从国家大计出发。有道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他明知写出这篇文章可能被人责难,却还是义无反顾,正说明此人忠心社稷,理应是状元之才!”
他话音刚落,王显便反驳道:“这种人,不治他的罪就算是官家开恩了,还想让他当状元!”
龙椅上的皇帝忽然轻笑一声,说道:“状元,还不至于,朕看他这篇策论文采也就一般,远及不上状元!”
今年的状元竟然不是吴中予,而是一名籍籍无名之辈,这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吴中予第一个交卷,却被排进了最末榜里,真是奇哉怪哉!
听皇上这么说,王尚书面露得意之色,斜看了严述一眼,自以为在这场争论中自己胜了,却没想到皇帝随后又说“虽不及状元,但朕觉得做个探花还是绰绰有余的!”
皇上这句话,让满朝文武都为之一愣,别说朝廷里的大臣了,就是今年的进士们,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官家刚才说什么?要让李弘济做探花?
大殿安静了几秒钟,终于有大臣忍不住,问道:“官家,您刚才说……”
“朝廷既然举行科举,自然是为了广开言路,选拔良才,圣明的君主,怎么可能因为一篇策论就降罪写文章举子呢?李弘济直言进谏,正是我大宋需要的人呀!”
皇帝一句话,金口玉言,原本榜上无名的李弘济就变成了探花郎。
满朝文武最郁闷的要数冯思远了,原本自己应该是探花的,李弘济他横c-h-a一档,他成了探花,那自己呢?
冯思远作为一个还没任何官职的进士,雷霆雨露都是恩典,自然是不敢发表任何质疑君主的言语,可朝中已经有大臣看不下去了,向皇帝询问道:“官家,如果让李弘济横擦一档,那么原来的第三名冯思远该当如何呢?”
“哦,已经有探花了!那么……”皇帝的话从这里顿了一下,满朝文武新科进士各怀心事看着龙椅上的皇帝。
“那么,朕便出个考题,让李弘济和冯思远在朝堂上比一比,胜的就为探花,输的那个,也别抱怨!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冯思远的文章朕还记得,真是堆珠砌玉的锦绣文章,如此发展下去,将来必成一代文豪,而李弘济呢,言语虽质朴了些,但胜在有理有据,也很不错!你们两人比一场,朕可是很期待呢!”
冯思远心里一块石头落尽肚子里,论文采,他自负天下第一还没怕过谁呢!区区一个李弘济,向来籍籍无名,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斜眼瞅了一眼仍旧跪在殿中央的李弘济,见他也一脸踌躇满志信心满满,心里冷笑,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第17章 勇夺探花郎(二)
官家很期待这场比试,犹豫着说道:“出个什么题目好呢?不如你们两个就以这场殿试为题,各作诗一首,由朕和满朝文武来决断,一炷香的时间……”
皇帝还未说完,冯思远便急忙上前,说道:“官家,不需一炷香,臣现在就做的出来!”
“哦?古有曹植七步成诗,今日有我大宋才子比曹子键更快,快说来听听!”
“十年苦读无日夜,勤向圣贤觅文章,为报圣主酬民策,如何抢我探花郎!”冯思远心里委屈呀,凭什么忽然冲出一个人就要抢我探花郎的名次!
听完冯思远这首诗,官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事搁在谁身上谁也不会乐意,更何况已经公布了名次,现在还改,就是他这个皇上说话不算数!
其实从会试的时候,皇上就注意到了李弘济,殿试时还专门走下去看这个李弘济写的文章,有心给他一个好名次,可碍于朝中很多保守大臣反对,也只能暂且搁下,打算在这大殿之上考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