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济冷笑一声,便也做了一首七言诗“圣贤门下皆苦读,杂学琐事即文章,浅薄如何酬圣主,我才真是探花郎”
说完,冯思远的脸都绿了。
刚刚冯思远的诗,叫唤满肚子的委屈,可李弘济这,抢名次抢的是理直气壮,于情于理,冯思远都输了李弘济一筹。
官家哈哈大笑起来“冯思远呀,这可怪不得朕了,你既然已经败下阵了,就依照先前所说让出探花的位子吧,不过这件事你的确也是受了委屈,这样吧,你虽是二甲,但一切待遇与一甲相同,朕也赐你进士及第!”
冯思远现在是一肚子的苦水,自己三岁识字,五岁学诗,八岁就能做文章,一直被奉为神童。这李弘济在自己八岁的时候,还只是父亲买回来的一个娈/童呢!
今天居然在大殿上,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被他抢走了到手的探花名次!这对于自视甚高心高气傲的冯思远来说,简直比当众扇他耳光还让他难堪!
什么榜眼探花的,什么一甲二甲的!他不稀罕,他不要了!他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就是转身就走,再过三年接着考,狗屁的探花,他要当状元!
可惜,能只能这么想想,他不能这么干!他可以心高气傲怼任何人,却不能拂了皇帝的面子,给他保留一甲的待遇,已经算是皇帝朝他示好了!
憋着满肚子的委屈,冯思远也只能跪谢天恩。
大宋朝殿试分三甲,一甲三人,分别是状元,榜眼,探花,赐进士及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一名称传胪,冯思远现在是占着传胪的头衔,享受探花的待遇!
一甲的进士,今天就会赐给官职,而且大多都是京官,其余二三甲的进士,就必须由吏部斟酌任命官职!冯思远既然享受一甲进士的待遇,那么也应该是今天由皇帝亲自授予官职。
第一名状元唐玄彬,授予翰林院修撰,从六品的官。
第二名榜眼顾元琅和第四名传胪冯思远皆授予翰林院检讨,从七品的官。
第三名的李弘济授予大理寺评事,从七品下。
授官之后,状元,榜眼,探花便会被安排骑着高头大马游街,届时披红挂彩敲鼓明金,众人前呼后拥,万众瞩目,那应该是一个读书人最为风光的时刻,冯思远既然是享受一切一甲进士的待遇,那也理应骑着高头大马一同享受这些光辉和喝彩。
出了宫门,状元榜眼探花三人便由人服侍着换上大红袍,跨上了装饰了金安的马,被人前呼后拥着。
冯思远被凉在一旁冷落了好一会,才有一名官员急匆匆的走过来,擦着满头大汗对冯思远说道:“大人,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们都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准备的,没成想今年多了您一位,可这时候上哪准备马去,还有金鞍,大红袍,这些东西我们一时半会真的弄不出来呀!”
冯思远苦着一张脸,说“恩,我理解!”
那人一遍擦汗一遍说:“所以,我临时让人找了个高一点的骡子,看上去跟马也差不多,骡子温煦,上面的金鞍是我刚才让人找人刷了一遍金漆,不是太干,你骑骡子的时候注意一点,我们也找不到合适的大红袍子,就去戏院里找了件戏服,大人您凑合着穿,隔得远了也看不出什么来!”
冯思远的脸色越来越黑,这人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扇他的耳光,但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又是皇宫门口,皇帝和满朝文武的眼皮子低下,不是他可以任意作威作福的江州,他在这里无依无仗,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故作大度的笑了一下,连他自己也感觉这笑得比哭还难看,对那位办事的官员说:“这事情突然,也给你们添了麻烦,游街本来就是前三名的荣誉,我非一甲进士,有自知之明,与其他人一同即可!”
听他这样说,那位官员也松了口气,夸了一句冯思远好气量,便急急忙忙走了!
果然是得意不能太早,世事无常说不准什么时候时运就转了呢!这还不到一个时辰呢,他的人生就如此跌宕起伏充满了戏剧x_i,ng,到手的探花郎也没能守住。仿佛能听到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看,就是这个人,刚刚被抢了探花,从一家掉到了二甲。
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李弘济,风华正茂,青年才俊,举世无双。
他忽然觉得胃疼,如果是别人抢了他都探花郎,他顶多是气愤,可这人偏偏是李弘济。
晚上的宴会上,众人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冯思远就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自斟自饮,这场宴会虽然是皇帝为今年的新科进士们摆的,但朝中文武百官包括一些世家公子都会到场,毕竟宴会就是交际娱乐的地方,没必要太过严肃。
王峥虽然落榜了,但作为皇亲国戚,自然是能到这里来的。见冯思远正独自一人借酒浇愁,便过来安慰他说:“贤弟莫生气,那李弘济不过是个投机耍滑之徒,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王峥是不能理解冯思远的,跟他抢名次的是别的任何人,他都可以一笑置之,但偏偏是李弘济!他可以输给任何人,偏偏输给李弘济不行!
第18章 桃色纠纷
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李弘济和状元唐玄彬聊的正开心,他朱唇微启,眼角含笑。冯思远气的眼睛喷火,握着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王峥推了推他,说道:“冯贤弟,我知道你被抢了探花心里不痛快,但你为什么用这种仇恨的眼神看着状元呢?他也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