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热了。
回校基本就是些老调子,学校要出几个交换生,等到最后两年有一次机会出国交流,关于其中报名流程教导员说得挺详细,方伽尧坐在最后排,没怎么听,因为这次学校通知的突然,能回来的都是小部分,教室里很空,后头成片都是空座,方伽尧挑了靠窗户的最后一排,就这么趴着困觉。
他睡觉没有固定要求,只要是觉得眼下气氛合适,他怎么着都能眯一会儿,吴畏回来就去了工作室,其实关于巡回比赛的消息方伽尧不是没关注,他也料定杜欲肯定会去,他现在对杜欲的感觉很奇妙。
杜欲把这个不仅当成兴趣。
更是命。
他说过,只有站在聚光灯下,他才觉得自己活着。
以前每次排完舞,他跟杜欲都会找个酒吧,方伽尧就看着他喝,听着他说。
只有这句话,方伽尧后悔教他。
方伽尧走的出来,杜欲不行。
活着证明方式,没必要用拼命来证明。
凉风往头上吹,方伽尧把耳朵搁在胳膊上,就这么往外看。
糊涂的人,太多。
自从从刑津北那儿回来,基本上平常就没了兼职,供他弟跟自己的花销勉强能撑到过年,再往后,
不好说。
-来趟。
九点一刻。
方伽尧手指头正绕在自己第二截儿头发上,收到吴畏的微信。
地址是他工作室。
他什么细节都没说,就只是在空荡荡的聊天界面上扔了这两个字。
像是笃定他会去似的。
方伽尧晃了晃胳膊,从后门走了。
等出了教学楼梯口儿,才回了个,
-等我。
对吴畏。
他很难再说不。
来的路上方伽尧抽了几根烟,都是沿着踩着路灯往下打的灯影儿一点一点抽,到了工作室门口,看见里头热闹。
窗帘在里头飘了层纱,吴畏就坐在老位置,眼睛往外看。
所以在外头的时候方伽尧就被他发现了。
方伽尧再往里走得时候,吴畏已经站起来帮他开门。
“雅座给你留着,”吴畏一只手摸着脖子,脑袋微微朝后仰,估计刚才的姿势不舒服,等站起来全身都活动了一下。
“帮个忙,”吴畏拉着往里走,“设计了个动作,没人做得了。”
方伽尧听着稀罕,“你也做不了?”
“双人舞,”吴畏习惯性扔给他件儿衣服,“这个换上,一会儿出汗。”
方伽尧把衣服接过来,盯着瞧,料子挺舒服,就是个宽松的白褂儿,又朝四周环了一圈儿,发现那天几个眼熟的都在,有一个捂着脚在地上坐着,这会儿对方正抬头,“畏爷灵感强,能力强,找个能搭舞的难,几个人轮着试了几次,都不行。”
他旁边还蹲着一个粉色马尾的正妹,正帮他做着按摩,“你不行就闭嘴,上次国际赛八强就掉下来了丢不丢人。”
被骂的人也不生气,憨笑哄了两声,“也是,资质有限。”
方伽尧不动声色,也跟着点点头,去里头换了衣服。
国际赛八强,单拎出来在国内就是神级人物。
他第一次让杜欲参赛试水,也仅仅卡在出国际圈的边儿上。
就这种成绩,杜欲没少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