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把刑南塞回三楼的床上去,万科自己挠挠屁股准备回去睡觉,正想走,借着点儿手电筒的微光往方伽尧脸上瞧,“尧哥你最近是不是上火啊,怎么嘴角老破皮?”
万科说话声音故意调大,旁边就是正在换衣服的吴畏,听见万科泛油的调子,也没说话,走到阳台进了浴室。
万科笑得贱兮兮,“尧哥,你这嘴得休息,不能光用,要劳逸结合。”
方伽尧用舌尖儿舔了舔刚想解释,就看见万科笑得欠揍,“没你事儿,睡觉去,”方伽尧伸手从万科那儿接了钥匙。
方伽尧身上发潮,一会儿黏的难受,低头在床上翻了翻,扯了领子问万科,“你拿东西的时候,见没见着我床上放的一个小罐儿,上面有个海棠印花,白的。”
“里头有啥重要的东西?不会是身份证银行卡,我来的时候就糊弄一堆,没仔细看,丢了?”万科自己靠在门边儿上想了半天,没记着有这么个东西,“值多少钱,我看看我钱包里的毛爷爷能不能补救。”
“咔嚓”
阳台的门从里面推开,吴畏湿着头发,半靠在门框上儿,抬了眼问,“什么丢了?”
“没有,就一零钱罐儿,”方伽尧让万科回去,也说动用不了他的大票儿,就是平常的小玩意儿,丢了就丢了,“不重要,你回去睡。”
万科信了,临走扒在227的门框上叮嘱,“记着啊,从明儿开始全校大检查,你们自己要回来住的,至少在篮球赛结束之前,都得老老实实在宿舍待着,”万科困得眼皮实在遭不住,一边儿强调兄弟情谊,一边喊着自己手酸脚酸,哼哼唧唧走了。
吴畏头发短,前一秒还滴水,用手抹一把就干的差不多,他自己上了床,窗户开着,往里进凉风,对面宿舍熄了灯,整栋楼看起来黑压压一片,再往屋里瞧,也只有吴畏嘴上那只烟尖儿上冒的火星,“你怎么找着我的?”
“你没接我电话,”方伽尧没避讳,单手扯了上衣,背对着吴畏站着换衣服,“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吴畏故意的。
吴畏盯着方迦尧的后背,闷着一口烟,方迦尧的后背很干净,脊沟儿的地方能看见骨节旁边的阴影,随着胳膊一抬一落,上下活动的背部肌肉下面,就是脊骨。
侧腰上黑色的纹身很醒目,纹身下面的皮肤就不怎么平整,那块儿的皮肤皱缩在黑面儿上,吴畏皱了眉头。
他甚至能看见上方伽尧后背上的一层细密。
“想让你找找我,”吴畏简单一解释,就给方迦尧扔了个烟盒儿过去,“换牌子了,你尝尝。”
方迦尧转过身子接了,顺手把它放在床上,“先洗澡,回来抽。”
然后用门把自己跟吴畏隔开,半蹲在浴缸里,轻轻呼吸。
现在还能感觉道口腔里残余的酒精,味道除了冲,算是半点儿享受的感觉都没有。
因为要送刑南回来,他路上在死撑,胃里明明搅得厉害,面儿上还是装淡定,从昨天到现在胃里能垫的东西少,就光猛造了几杯金酒,这酒烈,喝一杯就算封他的顶儿,先在顶破了。
胃就疼得要死。
方伽尧半跪在里面,伸手拧了花洒,抱着膝盖拳成团,指甲掐着大腿,直冲了二十分钟。
等尾骨那边儿的水都由热转凉,他才扶着白瓷砖的墙面儿站起来,没擦干就换了衣服,推开门发现吴畏还没睡,从后面看就能瞅见他耳朵后边儿的条疤,吴畏皮肤小麦色,尤其是在夜里,看着性感。
方伽尧裤腿儿短,上衣长,都是在大腿下面儿堪堪齐缝儿,吴畏就歪在床上,眼睛随着方伽尧动。
毫不掩饰眼底的yù_wàng。
热烈赤诚。
东科大两人间的宿舍占地不大,单人床都是宽长设计,中间的过道儿也就一腿的距离,所以方伽尧擦着头发坐下,跟吴畏的距离也不过就一米有余,坐下上衣多余的部分就搭在两腿中间。
在吴畏高,视线从想往下瞟下去,方迦尧就跟没穿一样。
方伽尧穿的是件儿纯白的棉t恤,贴身透气,挺显身材,衣裤宽松,往里还能蹿不少过堂风,舒坦不少。
胃里也多少消停了会儿。
“方伽尧,”吴畏坐起来,两腿岔开,双手撑在身子后面儿,就盯着他瞧。
“嗯?”方迦尧应了他一声,伸手找烟抽,在方迦尧这儿,烟能治胃,他知道这两样儿都沾不得好,但是就有股倔劲儿,充其量也是个心理安慰,以前让杜欲养成的臭毛病,也懒得改。
方迦尧手里是一红嵌金的盒子,里面就躺了一支。
烟嘴也是红金的色彩搭配,但是明显味道很重。
“就一根?”方迦尧身子微微放松,凑过去接吴畏给的火儿,“舍不得了?”
“嗯,舍不得,”吴畏捏着自己烧了半截儿的烟身,微微倾身帮方迦尧嘴上的烟头儿续火。
方迦尧的嘴唇向来没什么颜色,咬着烟嘴部分的颜色冲击就显得更剧烈,吴畏没忍住咬了自己的舌尖儿,“这烟凶,但是很爽,就抽完挺糟践人,”吴畏抽了手,坐回去,
“我是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