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不讳!”
目送着董郓离开的背影,荀少彧若有所思的颔首点头。
付出三十五枚血晶,从董郓口中听到了这一颇为陌生的名字,让他着实踌躇了一番。
荀少彧依在靠椅上,低声沉吟:“吾与他往日并无交集,也无什么有情分,他为吾开口助力又是为了什么?”
“一位族老的份量,可不是轻予的,没有利益的驱使,他又为何开口。”
荀少彧愈发的感到南阳上下局势的复杂,还要出乎他的想象。
他这个上大夫位,还是几方角逐之下,才真正确定下来。若非那一位族老横插了一手,他的上大夫之位也并非就是稳若磐石。
毕竟,荀少彧此时虽然强势,但他的势力范围尚且无法触及烨庭大局。固然有着南方一霸的实力,倘若没有得到烨庭承认,真正意义上的名符其实。
今日的繁华权势,也只是一时的过眼烟云,经不得风吹雨打。
然而,在有了大义名分后,加以荀少彧自身的势力,所处情况立刻与先前不同,有了一个立足的根基,底气自然再不相同。
只是,那一位荀氏族老固然为人极为低调,但荀少彧身在烨庭时只是一介庶子,如何能与这般大人物牵扯上关系。
而能成为族老的人物,至少都是顶尖宗师的修为,甚至不乏大宗师、武圣人之流的强人。一位如此人物突然的臂助,却是让荀少彧心中本能的升起一丝警惕。
“倒底是沾了蜜糖的毒药,还是真的没有其他想法?”
荀少彧眸光明灭不定,过了一会儿,阁楼间细细雨丝落下,可谓润物细无声,让肃杀气息沉重的公邸,稍稍减弱了几分锐利感。
他呼了一声:“来人,”
一神色木然中年男子,几步踏入正堂,垂头低声道:“主君,有何吩咐?”
“召上阳、诸瑜、常云三人入邸……”
中年男子沉声道:“诺!”
不多时,正在公邸其他苑落等候的三人,纷纷来到了这一间正堂。
荀少彧端坐正堂,眸光莫名的看着案上的金诏,神色难以言述。
“主君,”
看着荀少彧兀自沉思的面庞,上阳朝试探的唤了一声。
荀少彧抬手说道:“嗯,你们来了,都坐吧,”
上阳朝三人微微愕然,随即道:“臣等谢过主君,”
荀少彧缓然道:“尔等为吾心腹,是尔等与吾披荆斩棘,才有着今日上蔡局面,尔等都是吾之柱石,毋须要如此多礼。”
诸于行谦恭道:“主君鸿福,方得大业,吾等臣子虽劳心力,但若无主君事必躬亲,也不会有今日今时之象。”
“便是南阳敕封主君,亦是主君携开疆拓土之功,若是不封如何能服众心。”
荀少彧道:“好了,你说的这些,吾心里是都明白的。只是尔等三人劳苦功高,吾是不会忘却半点的。”
“吾既得上大夫位,当设三府长史,位比下大夫位,执上蔡兵、政、民三事,以三府唯托付三位尔。”
上阳朝三人匍匐,道:“主君信重,臣等铭感五内。”
荀少彧轻轻道:“诸瑜行,”
诸瑜行兀自垂头,道:“臣在,”
“你去内库取一千血晶、一万玉贝,再酌情挑选几件珍宝。上吾的马栏中领一匹飞龙紫电驹,星夜兼程以最快速度进入南阳,将这些一并交给荀不讳。”
上阳朝身形一震,道:“主君,这一次莫非是借来那位的力?”
“……”
荀少彧默然不语,颔首微微点头,神色间幽幽一片,令人难以琢磨。
“吾荀少彧从来都是重恩重情的,既然他荀不讳关键时候,能够推吾这一把,吾也不会让他白费气力。”
诸瑜行叩首,道:“臣下明白主君的意思,定不负主君托付。”
对于荀不讳能否接受荀少彧的好意,诸瑜星对此信心满满。
毕竟,荀少彧出手一如既往的大气,三百血晶、几样宝物尚在其次,仅仅一万玉币就非同凡响了。
当年荀少彧只身出烨庭时,以那一位嫡母一贯的大手笔,也只出了三百玉贝、五十金帛、五十口百炼刀。
如今哪怕他雄据一方,连溃蛮人收获颇丰,这一万枚玉币也是他内库的十之一二了。
这一份礼着实不轻,甚至等闲上大夫也未必能拿的出来,或者愿不愿意拿出来还是两说。
诸于行躬身道:“想必他是不会拒绝,主君这一份厚重好意的。”
荀少彧抬手道:“希望如此把……上阳,常云,”
上阳二人一旁伏身,道:“臣下在……”
“你二人整顿三府,上蔡突有起复,在人员上多为臃肿,难免有所失当之处,吾要整个上蔡拧成一股绳。”
“诺!”
…………
山曰伏牛,山高险峻,雄伟壮丽,坐落吕国南阳之南!
深邃的伏牛山脉,一处幽幽暗暗的山洞中,山道两侧排列着碗口粗细的火把,将这一条山道内外照的通明通透。
一个神色沉闷的中年汉子,面上带着憔悴,矗立在一座数十丈高的石像面前,看着石像沉默不语。
石像看似一尊筋肉盘结,似如开天巨神一般的存在,狂放不羁的神容,高大雄伟的身躯,一柄翠绿玉钩在石像的手中,钩身幽幽光芒流动,无不彰显着这一尊石像的气概。仿佛手中玉钩微微一划,就能分开万水千山,让山河社稷匍匐在脚下一般。
“啧啧……这石像下了真功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