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伙强人。
昔日被祝彪强行吞并的白虎山旧寨虽没有彻底荒废,却也只是附近一些小股流寇或三两结伙的剪径强人暂时驻扎或经过借住的地方。最近小半年却是一个叫王枭的高明土木工程匠人,也是本地一强势恶霸型人物,借着给一大户修建房舍之机,带着同样是工匠的弟弟王和及两家的儿子王会、王宾、王宴和追随的工匠,杀了那大户抢了其聚敛的不义之财逃入了白虎山中,成为当地最强大凶残的一伙流寇,后占据了白虎山旧寨,收拢了一些流寇强人共三二百人打劫。
县城官兵曾经来巢过新白虎山贼,却被杀败,可能见这伙人也闹腾不大威胁也不大,不值当动大军,真动大军或来了硬手,这伙人也不会死待在这里等着挨打剿灭,会流窜进白虎山继续当流寇,等危险过去再回来盘,官府懒得和这伙人纠缠折腾费事,就再也没官兵来追巢。
上个月,有一伙从北边来青州的人,不知什么来路,据说可能有二百左右凶汉,不知当地情况,无意间经过白虎山被王家父子挡住想抢掠,结果父子四条好汉一齐上阵没打得过这伙外地人的四个首领,不知怎么,两伙人就合成了一伙。王枭仍然是寨主老大,新加入的四首领则坐了第二第四把交椅等,双贼合流,白虎山势力越发大了。县城官兵更不敢来招惹。
结果本月初又入伙了一帮人,也就是眼前这伙,据说是大名府与博州一带的,有家有口的山贼不少基本是一个村的,不知何故杀官造反举村逃亡到青州。
赵岳挥手让骑兵们散开到树荫下纳凉休息一下,又瞅着那伙护围着两妇人的强盗喝道:“都傻站在烈日下干什么?在日头下劳作出身,你们还需要玩日光浴晒晒更健康?不晒得慌啊?”
被擒的四个汉子听了这话,即使心里乱糟糟的无奈等待命运的裁决,也不禁愕然张大了嘴。树荫下喝水休息的沧赵骑兵们则嘻嘻哈哈笑起来。自家二爷有时会做些莫名其妙让人感觉不应景或不合时宜的事。他们即使没见得多了,也听说了不少,对赵岳刚才对强盗说的话半点不稀奇,也知道这伙人不会死反而可能因祸得福。
而那伙强盗脸上则一齐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双方是官与匪、抢与被抢、敌对的关系,说是生死对头也不为过。这位如恐怖凶神一样可怕的官兵小卒,那气派却仿佛是九天之上的飞龙、俯视苍生的神祗,仿佛天下万种生灵都是他的臣民附属,都得听他的,更何况是万物之灵的人。是兵是贼这不是区别,反正就得听他的话。
这些人不动。赵岳也不多理睬,让手下推着四个俘虏跟他和花荣去了最近的树荫下,然后放了四人的捆绑,让手下也去一边纳凉休息了,不押解,自是不惧四人趁机反抗。
老少四条俘虏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真没趁机搞事,或是自知在这位貌似年纪不大的小卒面前折腾只是自取其辱,有武器都不是个,没武器更白搭,要杀要剐听凭尊便,就甭费事再丢人了,也或许是心中幻起了希望或是好奇,想看看这少年到底想干什么。
都静立不动。
那边两妇人看清了这边,恐慌无助的神情顿时减轻不少,对周围的汉子们说了句话。
汉子们终于散开,也躲到了树荫下凉快,只是仍然紧握武器,也尽量靠近赵岳这,准备随时动手,却见那古怪小卒扭头又看向两妇人,招呼道:“我要和你们亲人商量事情。女人可顶半边天。你们既然也拿刀子象男人一样上阵,自是家中重要分子,也过来听听,发表一下意见和想法。”
这次,他说话的语气温和了许多,不再是之前的那种强横指挥呵斥。
强盗们听了赵岳的话,神情又是一阵古怪。
两妇人愕然了一下,瞅见被俘虏的亲人都表情复杂,却既无点头同意也无摇头不许的表示,倒是树荫下的强盗中有人赶紧向妇人摇头眨眼,那意思是别过去,别被骗而自动送上门拿了。
但两妇人显然不是大宋常见的那种凡事由家中男人拿主意的,只是稍一犹豫就有了决定,就听赵岳不耐烦又招呼:“我说你们俩漂漂亮亮的小媳妇,自顾站大太阳底下暴晒是怕自个皮肤太好容貌太好看呐?”
“我时间有限。(你们)还不赶紧过来?”
两妇人应声就过来了,只是手里仍紧握着尖刀,很自然地分站在两步行强盗头子身边。
这关系不言自明。
花荣喝了口行军壶中的酒,微笑着站在一边看赵岳自己发挥。
他听说多了赵岳收相中的人时的强横与高明有效,只是从来没亲眼见过。
上次陪着赵岳闹强盗军横扫山东收虎翼山赵富等人时,赵岳和赵富是在林子里单独说事。花荣也没亲听亲见。今天总算有个机会,自是得好好看看沧梁小霸王的收人法到底是怎么个与众不同的强横有效。
赵岳不知花荣的好玩心思。
他轻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摘下大宋军队独有的那种斗笠军帽,露出了板寸头,用帽子随手扇了扇风,转眼看到对面男女六个人盯着他的脑袋露出象看小沙弥相似的诧异目光,不禁伸手一摸清爽利落的短发,笑道:“我叫赵岳,沧州人,我不是官兵。说说吧,你们是谁?”
他话音刚落,就见对面六人都啊地一声,两妇人随即就行这时代的女子蹲礼,她们的丈夫,也就是使特大号菜刀和剁骨刀这等特色武器的汉子一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