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瑾从陶母的怀里扬起头,手还抱在陶母腰上没有放开,“若是她还在,一定会像母亲一样疼爱瑾瑾的吧!”
陶母细细打量着苏瑾瑾的眉眼,思绪被拉回许多年前。瑾瑾的母亲出生于书香世家,是公认的丹青妙手,瑾瑾花样画得这般好,想必是继承了母亲的作画天分。
已经是年代久远的旧事了,久得好像是上一世发生的事情,当年因缘结交在一处的四人,死得死,散的散,如今更是只留了她一人尚在世间。
看着母亲眼里意味不明的光芒,似怀念,似感伤,苏瑾瑾愣了愣,轻轻喊了一声,“母亲。”
陶母眼中蕴有泪意,伸出手将苏瑾瑾紧紧抱在怀里,“你娘亲是个很温柔的人,偶尔会很俏皮。她很喜欢小孩子,以前就和母亲说过将来想生个女儿,给她梳漂亮的发髻,穿漂亮的衣裙,然后带她去摸鱼掏鸟蛋。若是她还在世,不知道会有多疼你。”
摸鱼!掏鸟蛋!原来娘亲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吗?苏瑾瑾感受到眼角的湿意,既遗憾,也幸福。
她这一生真是好命,有这么多人疼她宠她,若她以后有了女儿,也要带她去摸鱼掏鸟蛋。
想到这里,她无声笑了起来。
晚间,陶硕回到家时,苏瑾瑾正在提笔作画。他凑上前去看,“又在画美人图?”
苏瑾瑾瞪他一眼,这人怎么就揪着凌纤儿的事情不放了!
陶硕原本没这意思,只是好奇问一问罢了,奈何她与苏瑾瑾相处久了,从她的一个小眼神他就能看出她想要表达什么。
他眉毛一挑,“做贼心虚了不是?我可什么都没多想。”
苏瑾瑾反击,“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我在想什么,还说自己没有多想。”
陶硕包容地笑了笑,不与她争辩,走到屏风背后换衣服去了。
桌上一灯如豆,苏瑾瑾兀自画得专注,陶硕换好衣服走到她背后,仔细看向画中人。
眉眼和苏瑾瑾很像,穿得却是素净白裙,不是苏瑾瑾的风格。乍一看画中人的笑容,还带着些许温婉气息,跟苏瑾瑾的气质太不搭了。
他瞬间明白过来,“画的是苏夫人吗?”
苏瑾瑾正在画裙摆上的兰花花样,闻后瞪了陶硕一眼,“不许瞎叫,这是你娘亲。”
他二人已经成婚,昨晚更是坐实了这个名头,确实该叫一声娘亲。陶硕理亏,想到早上起来看到褥子上的一小团殷红血迹,小声开口,“今日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苏瑾瑾以为他在担心自己身上的伤处,头也不抬,语气极自然,“还好,就是浑身疼。”
陶硕一听,以为是自己昨晚没注意力道,弄伤了她,急急问,“是哪里疼?”
苏瑾瑾画完最后一笔,将笔扔回笔洗里,扭过头,正好对上陶硕满脸的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