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瑾吃了一惊,将男子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转,不确定问:“你还没满十七岁吧!”
这男子长了一张娃娃脸,跟个糯米团子一样,苏瑾瑾实在不能将她和这家成衣店的老板联系在一处。
男子眼中笑意极盛,“姑娘猜得不准,在下刚过十八岁生辰。”
苏瑾瑾汗颜,笑得很不好意思,“这可怨不得我,谁叫公子生得一副年轻相呢!”
郁连没控制住表情,哈哈笑起来:这姑娘可真有意思。等他笑够了,整了整衣衫,道:“姑娘如果不是来买衣服的,那便是来应招的吧?”
苏瑾瑾本只是打算进来看一看,她在家里待得着实无聊,听了掌柜的话,跟着笑开,“是啊!不知掌柜的觉得我合适不合适呢?”
店内靠墙的里侧,摆放了一张红木方桌,四个圆脚凳子,桌上搁着一套白玉茶具。郁连邀请苏瑾瑾上桌用茶,苏瑾瑾应了,跟随他在桌前落座。
郁连亲自沏了一壶春茶,圆形白瓷茶盏里,黄绿色茶汤清香袭人。苏瑾瑾端起茶杯浅啜一口,真切夸赞:“这茶好香啊!”
这掌柜招待她的竟然是早春三月的明前龙井。明前茶,贵如金,她品出了些门道,却装作不知,只夸茶香,郁连并没有趁机炫耀,只笑道,“姑娘喜欢便好。”
郁连给苏瑾瑾的第一印象不错,她与他交谈也很放松。苏瑾瑾端起茶小抿一口,扭头看向门口,笑了,“我与掌柜的在这里坐了半天了,都不见有人上门,掌柜的知是何故吗?”
郁连笑笑,并没有因为她的直接就心生不悦,“姑娘叫我郁连便是”。说完,也扭头看了眼门外,嘴角牵出讳莫如深的笑意,“姑娘觉得是因为何故?”
苏瑾瑾不动声色开始卖弄,指着不远处的两排桌案,“首先,店里的格局不够大气。”
“其次,布匹与成衣并未分门别类,亮色掩在暗色里,将整个屋子的光线都拉暗了。”
“再者。”苏瑾瑾站起身,往成衣布匹走去,拎起一件桃红绣花对襟襦裙,偏头对郁连道,“第三点不算缺点,只是替制衣的绣娘可惜。”
郁连挑眉,故作疑惑,“怎么说?”
苏瑾瑾温柔抚过衣身上的绣花,低着头道:“店中的成衣色泽艳丽,针脚细密,都是上品,却被掩在一堆灰溜溜的布匹中间,无法让有缘人亲眼看见它们的美丽,不是可惜是什么?”
郁连站起身向她走去,“那姑娘是否愿意助郁连一臂之力,让店里的每件衣服都能被欣赏它们的人领回家呢?”
苏瑾瑾并没有立即答应郁连,母亲和陶硕不知道这件事,既然是一家人,那么也该提前和他们知会一声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