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伯成一刀擦着仲崇堂背心过去,仲崇堂身形一晃,一刀横扫过仲伯友身前。
一溜血迹洒开,仲伯友手中刀也断开了,他低头看了看断刃,再抬头看看仲崇堂,一时全然不能置信一时心灰意冷之极,一只脚抖颤着缓缓后退了一步。
三招之内破阵伤人,这一刀如果不是他手下留了几分,只怕仲伯友也不能站在这里了。
“各位,得罪了。”仲崇堂抱着刀,跟五人团团一揖。
说完就转身沿江岸往渡口行去,他走得慢,一步一步踩着浅水过去。五人盯在他身后,却无一人动上一下,说上一句。
“这怎么成?这怎么成!”倒是人群中乱找的仲崇彦喊起来,一边飞身追过来一边嘶声喊道:“仲崇堂!你竟然伤了家主!你!你大逆不道!你往哪去?你站着!几位叔伯,不能放他走啊!”
仲崇彦扑到仲崇堂近前,高高跃起,一刀劈下。
仲崇堂头也不转地一刀横扫,不偏不倚格在他刀柄前,喝一声:“走!”
仲崇彦远远摔出去,仲崇堂仍是迈步向前走,走得慢,身形藏不住地微微一滞,胸腹一收,喉间压下去一声咳。他同封不闻一战负伤极重,内伤并不能一夜自愈,同伯字辈五人一番激斗又引发出来。
“他伤着!二叔,他伤没好!九叔十叔!十六叔!”仲崇彦眼尖看见了,指着他大喊大叫。
仲伯友跌坐在江岸,只是垂目看着手中断刃。仲伯全同仲伯成换过一眼,一扬头,领着三人追上来。
仲崇堂在仲崇彦喊的时候就知道不好,捂着胸口往前跑起来,气息乱得压不住,轻功提不起来,只得大步拼力向前。翻身过了渡口木板路,正正好看到渔船船头上的初五。
初五爬上渔船,没顾上喊渔家,就觉得脚底下的船已经徐徐离岸。正要钻进船舱先偷偷躲一时,或许就混过去了。背上的初六忽然就放声哭起来,哇哇哭,哭得十分凄惨。初五忙伸手捂住他嘴,这笨孩子又忙中添乱,不引来仲崇彦只怕也要惊了渔家。
探头往船尾看过去,面色黝黑身形精瘦的渔家正掌舵开船,掌得不稳,整个人都有些抖。再看他身旁还站着一个人,头戴斗笠,腰挂竹筒,一只紫色的手掌虚虚按在渔家头侧。
初五这一眼看见吓得有些魂飞魄散,偏偏是覃中吕在这里候着。
也难怪初六哭,只要覃中吕到近前他就哭。
覃中吕正转头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两个。初五不管不顾地往后退,连滚带爬地逃出船舱奔向船头飞身就要往浅水里跳下去。眼看冲到船头了,背后一紧,覃中吕一手捉住了包初六的外衫,扯着他两个不许初五再往前去。
“覃姐姐。”初五回头跟她笑,笑得跟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