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递过一张纸给方钦,方钦拿过来一看,上头字迹断断续续,最后拼成了两个字:“齐王。”
方钦看过了纸条,不置可否,只问:“方四,你瞧着这消息,是真的,还是在挑拨离间?”
方四踌躇了片刻,放低了声音:“这位主儿似乎没那么蠢。”
静默了片刻,方钦手指轻弹着那纸边,忽地又问:“那位回信怎么说”
方四答:“他说等盟主您到了,他自然也到了。”
寻洛沉默着,低头看胡医师给自己换药,耳朵里听了那几句不甚清晰的话,而后那边帐里沉寂下来,似乎是方钦主仆俩压低了声音。
也不知黑衣人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正这般揣摩着,帐外传来个声音:“胡医师”
胡医师看了寻洛一眼,应了一声:“夫人请等等,方七在换药呢。”
这一声之后,吴水烟却径直掀开布帘进来了,笑着:“无事,我本也要去瞧瞧方七兄弟如何了呢。”
“多谢夫人关心。”寻洛笑,“已无大碍了。”
这话一出,旁边的胡医师哼哼了两声:“还说呢,这伤口都裂开了。夫人您瞧瞧那缠伤的细布,都被血染透了,就这还说无碍呢。我说你们这些年轻小子就是不听话,让我这当医师的人怎么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医术多差呢。”
寻洛一怔,而后爽朗一笑:“我错了胡医师,日后必定听您的。”
吴水烟也在旁边笑笑,忽地便与寻洛对视上了,静默了一会儿,见胡医师要起身了,才道:“多谢方七兄弟救命之恩,有你兄弟俩,可真是我夫妇二人的福分。”
“夫人客气。”寻洛笑。
吴水烟这才移开目光,问胡医师:“胡医师,劳您给我瞧瞧,我这心口闷的毛病也不知怎地,愈发严重了起来,也不知上那六盘山会不会吃力。”
果真是要去六盘山,寻洛敛了表情,细细忖着吴水烟这态度。
胡医师忙问:“夫人这几天可还总做噩梦?”
“噩梦倒是没做,就是心里烦闷。我难得离金陵一趟,也不知家中如何了,好在有明大哥帮忙照料着,又想着胡医师你也跟着我们走了,家中老母若有了病痛,可不知找谁才好呢。”吴水烟叹了一声,“本想出来散散心,也要去岐山看看公公的,如今却只盼着赶紧了结了上真派叛徒作乱的事,好回我的金陵去呢。”
那胡医师闻言一愣,瞧了瞧旁边的寻洛,赔着笑脸道:“夫人这可是多虑了,老夫人身体一向康健,怕什么呢。您这趟先去岐山瞧瞧,指不定就喜欢上那处了呢。”
吴水烟一笑,又有意无意看了寻洛一眼:“好在岐山与六盘山也不算远,好歹一方带便了,若不然两头一跑,指不定就是小半年了。”
她说着伸出手来,胡医师已摆好了脉枕。
原来他们这一趟不仅要去上真派,还要回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