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地接过老派的钢笔,“滚回自己的位置去!”
顾大队麻溜地滚回了自己的座位,鼻对口口对心,把脑子里那些五颜六色的遐思都给归拢归拢收了起来,准备洗耳恭听领导高屋建瓴的决策。
“顾钧,你先来说说你的想法,”郭局又习惯性地甩锅了,“两个案子,你是一主一副,现在子跃不在,你对两个案子怎么想的?”
就知道会这样!顾钧伸手揉了揉鼻尖,做领导的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下面人的为难,尤其是他这个小小队长,说不定郭老头就是故意的,手下正副两个队长要真是一团和气了,估计上面会头大,所以见不得下面和乐融融,有竞争才会进步嘛……
“舍远求近。”顾钧嘴里蹦出四个字后就闭嘴了,他寄希望于在座众人的智商能get到的他精炼过后的建议,然后默默消化,将郭老头想要看到的竞争扼杀在萌芽状态中。
会议室里一阵静默……
“具体说说看,”郭局矜持地用钢笔点了点实木桌面,声音还挺铿锵的,“说出来大家参谋参谋。”
顾钧清了清喉咙,“近,就是舒一龙的自杀案,我建议重新调查!”
会议室里静了大概有两秒,而后嗡嗡声响起,郭局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而后将目光投向了沉默的谭书记,谭书记俯身向前,伸手敲了敲会议桌,“安静,大家安静,顾钧,说说你的理由。”
众人又将目光集中到了顾钧身上,谭书记会不会同意?刘副队可是谭书记带出来的人,如果谭书记同意重新调查,就是直接认同了刘副队查案有疏漏,还在海市的刘副队估计想跳海的心都有了吧?!
“两起案件从发生的时间和涉及的社会人物关系来看存在着某些关联性,但这种联系并不足以让我们将两个案件并案调查,而在这两起案件中我们都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就是时间掩盖了证据,也许某一天我们会突然取得突破,但这过程究竟需要多久,我们谁也不能预料!其实我们可以尝试从这两起案件中跳出来,重新思考一下,舒一龙从某种意义来讲也是这两起案件的关联人,他的日记中提到了许多关于秦悦的情况,也认识云天河,关系似乎也不错,我们来假设舒一龙不是自杀,那么会是谁想要他闭嘴再来假设舒一龙真是他杀,那么为什么会这么巧?就在爆出他可能和秦悦案子有关之后……”
“你等等,顾钧,你这样的说法指向性非常明显了,”谭书记打断了顾钧,“你有把握吗?”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谭书记,这不正是我们办案人员需要秉承并坚持的原则吗?”
“你说的没错,但是你现在提出重新调查舒一龙自杀案,是你手中已有证据表明他并非自杀?”
“从舒一龙的日记来分析,他患有间歇性臆想症,他的杀人动机存在着畸形情感的寄托和宣泄,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可能会觉得他这是在为秦悦讨回公道,甚至有种他是为了爱情而做出的牺牲,这样的人不会在没有看到他想要的结果前主动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且从性格上分析,舒一龙也不具备自杀的勇气……”
“但是这些也仅仅是你个人的分析,并不能成为重新调查的理由。”
会议室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起来,谭书记很少会这样在以案情交流为主的会议上这样发言,以往多是郭局为主,而谭书记则是鼓劲打气把那些刚被郭局打击的不行的下属们的积极性重新调动起来。
今天这风向明显不对……谭书记还是护犊子了。
看来头儿真的不是郭局的‘亲儿子’!刑警队的几位缩在一角默默地送上同情的目光,老大郭局不厚道,又拿他们的头儿当枪使,你看人谭书记多维护自己的下属,就没见过郭局这么替头儿出头过!哎……遇到不靠谱的上司,也只能靠自己硬气了!头儿,加油!!
“疑点算不算重新立案调查的理由?”顾钧并未感受到来自后方的力量支持,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他们最爱看的就是自己的头儿杠上更大的boss的戏码!过瘾,恨不得磕上瓜子啃着鸡爪围观!真的特别有益身心健康!不管是东风压倒了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了东风,都能让这些日常被东西风摧残□□压榨的狗尾巴草们心花怒放一回。
“什么疑点?”谭书记看向郭局,眼露疑惑。
正在海市跟踪傅局交通事故调查的刘子跃可没有想到有一天谭书记会为了他差点和郭局拍桌子,不过就算知道了他此刻也没时间去感动一把,刘子跃正焦急地坐在出租车里赶往海市的海鲜交易市场,有神秘人打电话给他,说他知道傅承局长车祸的内幕,但只能和他一人说,海市公安的人他不敢相信。
海鲜交易市场在海市的东南角,其实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市场,但在海市很有名已自然形成十几年了,一开始就是渔民打渔归来直接在岸上和预定海货的商家交易,后来因为东西新鲜价格又便宜,渐渐的来买的人就多了,靠岸交易的渔船也越来越多了,逐渐就成了市场。原本政府是想监管起来的,但后来发现监管很难,都不固定,现在环境污染严重,渔船出一趟海未必就能有什么收获,有时候能捕到不少,可有时候就那么几条上不了台面的海货,渔民都懒得买卖,直接拎回家自己炖了,一个比流动摊贩还流动的买卖,要管、成本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