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好脾气的老好人大神官一旦爆发起来更是毫不留情,他恶狠狠地瞪了赛特一眼,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马哈特走得太快,连头也没有回,自然看不到他的身后,赛特那按着头咬紧牙眼角微微抽搐的诡异神色。
赛特按着头,神色y-in晴不定,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然后,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抬起头站直身子向左侧看去。
他的视线所及之处,底比斯王都的一侧,宏伟的拉神的大神殿伫立在阳光之下闪耀着纯金色的光辉。
……
无数巨大的莲花圆柱撑起华美而气势磅礴的宽阔神殿,伟大的太阳拉神巨大的雕像如一座高山伫立在大殿之上。
灿烂的金色阳光从大殿四面八方的天窗里s,he进来,折s,he着环绕大殿的纯金饰物,让整座拉神雕像更显得熠熠生辉如同活过来一般,威严面容以极大的压迫力俯视着整座大殿。
以光辉照耀埃及大地的神,庇佑埃及子民的太阳神。
埃及最伟大的神。
埃及年轻的大神官单膝跪在拉神那巨型雕像之下,微微低着头,仍旧是一副肃冷的面容。
细密的睫毛垂着,在浅褐色的颊上落下浅浅的影子,掩住青色瞳孔眼底那一抹略带不安的神色。
身着尊贵而庄严的大祭司服饰的西蒙站在跪地的赛特身前,一手持着自古传承下来的拉的大祭司的古朴的金色权杖,一手按在低着头的赛特的额头上。
他闭着眼,按在赛特额头上的指尖透出微微的白光来。
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此刻略显肃穆,西蒙睁开眼注视着跪在他身前的赛特时,目光透出几许凝重之色。
“邪神的黑暗力量已经侵入了的身体,并逐渐侵蚀你的灵魂。”
拉的大祭司如此说到,收回按在赛特额头上的手,微微皱起眉来。
“这种邪恶力量和当初下在王弟身上的诅咒很近似,不过,诅咒是直接攻击灵魂,而你只是从身体缓慢侵蚀,所以没有那么危险。”
他看着赛特说,声音放缓,脸色又沉淀下来几分:“你现在就可以将那种邪恶的力量从你身体里驱除。
年轻的大神官站起身来,天空色的瞳孔注视着明显话中有话的西蒙大祭司,冷静地等待着大祭司接下来要说的话。
西蒙注视着赛特那张年轻的面容,在心底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赛特,你要我把它驱逐吗?”
他问,神色肃穆,握着长长的拉的金色权杖,手指突兀地攥紧。
“需要我做什么?”
赛特冷静地看着西蒙大祭司如此回答。
既然大祭司说可以驱逐他身体里的邪恶黑暗力量却问出这个问题,肯定是有另外的打算。
“这种黑暗力量会逐渐侵蚀人类的灵魂,无限放大贪婪yù_wàng的负面之力。”
西蒙半垂着眼睑说,“被侵蚀的人都会逐渐因失却自我而被邪神控制。”
“赛特,你也不会例外。若是放任侵蚀你的黑暗力量不管,不久之后,你就会被yù_wàng支配而背叛埃及和法老王转投邪神麾下。”
“但是——
被大祭司拄着的权杖重重一顿,敲击着地面白色的玉石发出沉闷的贯穿大地的声响在空旷而宏伟的大殿之中回荡。
“这也是一个机会。”
西蒙抬起头注视着赛特的双眼,眼底透出一抹j-i,ng光。
那一瞬,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垂垂老矣的老人,身影蓦然间仿佛高大了许多,目光灼灼然一眨不眨地盯着赛特的表情。
“将王弟救回来,封印邪神的唯一机会!”
这是已经被逼到绝路的埃及现在唯一的生机。
一场要么胜利要么灭亡的赌博——
年轻的大神官坦然面对着年老的大祭司那探寻一般近乎灼烧穿透他灵魂的目光。
他的脸色从头到尾都是肃冷而面无表情的,只是在听到大祭司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目光一亮,抬头和西蒙大祭司的目光毫不退缩地对视。
“告诉我怎么做。”
他说,冷冽目光透彻得看不到一点杂质,更没有丝毫的踌躇和退缩。
一定要说的话,更带着一点迫切。
“放任黑暗力量侵蚀你的身体乃至灵魂,成为邪神的傀儡。”
西蒙大祭司说,“你本是法老王麾下举足轻重的大神官,还手持黄金神器,所以一旦投入邪神和盗贼王的麾下,一定会受到他们的重视。”
“但是,伪装背叛是无法欺骗邪神,所以你必须放任黑暗力量浸染你的灵魂,才能得到邪神的信任。”
“在放任自己的同时,你必须在灵魂深处保留住一丝清明,用那一丝清明记住你真正的目的。”
说出这句头尾相互矛盾的话,西蒙自己也忍不住苦笑起来。
“这很困难……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从古自今,唯一不受这种邪恶力量影响的唯独王弟一人。
“王弟能做到的,我不可能做不到。”
年轻而傲气的大神官给出如此回答。
“不一样。
年老的大祭司摇头,“王弟是根本不曾受到影响,那力量无法侵蚀他。而你,赛特,你和王弟不一样,你是已经开始被侵蚀,我无法判断你是否可以保住最后那一点清明。”
“这很难,就连我自己都做不到。我可以告诉你,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
西蒙大祭司蓦然提高声音,眼底的神色突兀地一下子沉淀下去,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