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不宜剧烈运动,她灵机一动画了一副纸牌,开始教他们斗地主。
斗地主的确欢乐,只见夏日的树荫下,主子下人各三三一伙,玩得不亦乐乎。
然后是五子棋,跳棋……看着大家崇拜的目光,此刻,她方觉出身为穿越者的优越。
穿越前辈们,我也是好样的!
转眼,中秋就要到了,苏玲珑的生日也正是这天,多圆满的日子啊!
可是第二日聚头时,苏玲珑却不大高兴,还突然塞给锦儿一块玉佩:“赏你了!”
绿莹莹的玉佩,是两条胖乎乎的小鱼围成的椭圆模样,鱼口相对,共拱着颗镂空的珠子,看去可爱致。玉质光洁润泽,放在手心是浸浸的凉,令人爱不释手。
她虽看着喜欢,却不肯接受,苏玲珑却分外坚持,还将玉佩系在她的腰带下。
她看向苏穆风。
苏穆风也是面色严肃,似是欲言又止。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就在第三天,她正在池塘边等着那两兄妹,就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急促而来,夹杂着几声“她就在那”、“世子和郡主每天都和她一起”……
她刚站起身想看个究竟,一个锦绣华服的女子已经站在面前。
这身衣服实在太耀眼了,每一丝每一线都极尽闪耀之能事,竟让人一时分不清上面到底有几种颜色。
锦儿眯了眼,将目光移至来人脸上。
依旧看不清,因为两侧的流苏以及满头的珠翠折出的光将她的面容隐入一片恍惚之中,只些许可以看出那张脸涂着厚厚的粉,不禁幻想她的五官是不是重新描画上去的,不过这样的脂粉厚重似是在哪见过……
衣褶窸窣环佩玎珰中,她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一声轻蔑的“哼”。
待视线适应了这片绚烂,她方发现此人身边站着个同样重装打扮的女子,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个丫鬟。丫鬟扶着这珠光宝气的人,微抬着下巴,摆出一副睥睨的表情,不过锦儿只注意到了她露得过多的白眼仁。
二人身后规规矩矩的站着两排衣着鲜丽之人,在这个已经开始凋败的院子里显得分外乍眼。
“王妃,就是她……”
仅半句话,白眼仁的表情就在不屑与谄媚之间翻转了几十个来回,这门技术不好把握啊!而后却在最末一回的翻转中忽然惊叫一声:“王妃,你看,玉佩竟然在她那……”
流苏一抖之际,白眼仁已手疾眼快的扯下了她腰带下的玉佩。
章宛白对着玉佩看了片刻,让白眼仁收起,微微偏头对身后的人轻飘飘的说了句:“家法。”
立即站出两个手持棍的太监,只一下就把锦儿撂倒在地,牢牢按住。
“问问是哪只手偷的,先剁了。再把眼睛挖了,让她只会盯着别人的东西!”语气到最后已是恶狠狠。
“她好像是个哑巴。”白眼仁凑到章宛白耳边。
她倒是很了解后院的情况啊。
“哑巴?”章宛白一怔,忽然放声大笑:“莫鸢儿,当年王爷就被你动听的声音给迷住了,想不到生出的女儿竟是个哑巴,这是不是报应呢?”
她笑得花枝乱颤,发髻上的金饰狂闪灼目。
“哑巴……好,就打得她说话为止!”
太监高高举起半尺宽的板子……
“慢,”白眼仁急忙了句:“小心点,别‘一下子’打死了!”
锦儿死死瞪着那两个恶毒的女人,只恨目光不能杀人。曾有那么一瞬,她想说出实情,可是会有人信吗?无证无据,除非苏玲珑亲口承认,可是苏玲珑现在在哪?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们的目的应并非只为这一块玉佩。那恨不能斩草除杀之而后快的邪念在强忍了三年之后终于在今日得了机会以凌厉之势破土而出,呼啸而来……
板子扬起,遮蔽日光,裹着肃杀之气劈风而落……
忽然一声厉喊砸到耳际,一个身子重重压在她身上,与此同时,她听到了一记闷响,那是木板与皮的撞击……
睁开眼睛,只见莫鸢儿咬牙将她护在身下,冷汗瞬间湿了惨白的脸,却强挣着跪倒,颤声道:“王妃,那玉佩不是锦儿偷的,是郡主送的……”
“大胆,你竟然敢污蔑郡主?”
白眼儿不待主子发言就直接命令那太监将莫鸢儿一并处置。
“真的是郡主,世子也在场,王妃可以请人对质……”莫鸢儿挣扎道。
“竟然还牵扯到世子头上,莫鸢儿,你好大胆!”白眼仁的气焰竟然比章宛白还高三分。
“王妃就是打死我们母女,事实也不会有丝毫改变,况且让年幼的世子和郡主就这么背上两条冤死的人命……人心向背,自有黑白;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莫鸢儿的声音几近凄厉。
“你作奸犯科在先,竟然还敢发下诅咒?”
“如果此事与世子、郡主无关,为什么不请来问个清楚?你到底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