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日雷切尔在一片混沌中醒来。
他呆呆地地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茫然的时候了,花了几分钟思考昨晚发生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一种真实感。
那个闯进来的……发情的信息素……无法抑制的喘息哽咽……缠绵的舔吻……胡乱交缠的躯体……以及最后强势的标记………对了,标记。
时隔多年,又有一个彻底拥有了他。并且,那还是一个陌生的施暴者。
生活从来不让人好过,雷切尔艰难地从床上走下来,喘了一下,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感受到碾压般的痛楚,以及从身体深处透出沉倦的疲惫。身上情事后留下的痕迹触目惊心,虽然好像被擦拭清理过,不过当雷切尔一起身,体内未干的jīng_yè就顺着他的大腿缓缓流到脚踝,形成一道暧昧qíng_sè的水迹。
体内的浊液还有很多,一大部分是流不出来的,都被锁在了内生殖腔里。雷切尔抚上微鼓的小腹,那里有种奇异的饱胀感。他不再管了,勉力让自己站稳,这时才发现自己裹着一件黑色的礼服外套,是那个的。
突兀的发情表现,不合时宜的着装,难以自制的标记,并不熟练的事后清理,实在还是……太年轻了。
这件外套很大,几乎把他罩在了里面。雷切尔面无表情地拢了拢衣服,他确实有些冷了,也许是因为刚被标记的缘故,这件外套上残留的信息素令他感到舒服了一些。
他踱到浴室,再一遍清洗自己。水流冲洗过那具伤痕累累的躯体,雷切尔用手指导出体内的浊液。内生殖腔里的液体弄不出来,雷切尔少有的懊恼。幸好他受孕艰难,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雷切尔换上高领的长袖衣裤,想让自己至少看不那幺狼狈。然而这无非掩耳盗铃,随便什幺人闻到他信息素的变化,就知道他发生了什幺。
看啊这个破鞋般的改造o,又傍上了一个新的……雷切尔完全能想象到他们会说些什幺,还有更难听的。可是,没有办法。没有人会在意你是不是被强迫,他们只看得到你承受的凌辱。只要还想继续生活,就必须装作没听见,不知道。从很久以前,雷切尔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在一片狼藉的房间里翻找昨晚不知道落在了哪里的工资卡,虽然身上还是很不舒服,但他今天还是要去教会一趟,毕竟缴税的期限就要到了。终于雷切尔在一个边角找到了它,将它收好,临出门前想了想,还是带上了那件留下的外套。
趁路上没什幺人,雷切尔飞快地将那件外套扔进了楼下的废弃物处理站。处理站里的垃圾会在一天内三个时段送去焚毁,现在离下一个时段还有五分钟。
这件与第九区格格不入的礼服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雷切尔的目的地是第九区唯一的源初教会分会,要去到那里,他需要穿过四个街区,还有第九区唯一的广场。
这个广场与其说是广场,不如说是一块立着巨大显示屏的水泥空地。除了这块显示屏,还有九区最响亮清晰的播音喇叭,最亮的的路灯和最多的摄像头。当然为了贯彻“能源限区供应法案”,这些设备白天是不开的,开启时间只在夜间七点半至九点半。就算开启了,播放的内容也无非是些宗教教义宣传和上头又有什幺新法案颁布了,有时候还会放些上三区的新闻。可就算如此,这个时间的广场还是会有很多人,毕竟这是九区人最能贴近另一个世界的生活方式的时候了。
其实雷切尔挺诧异上三区的人居然还愿意做表面文章,因为其实大家都清楚,这个略带安抚性的鸡肋措施根本毫无意义。上三区的权贵们不可能从指缝中泄哪怕一点资源给贫民们,贫民们就算对另一个世界心生向往,其野心在天堑般的差距中也显得微不足道。
“九区贫民窟里的矿工,不如三区教会下水道里的耗子高贵。”
雷切尔经过广场的时候,那个屏幕一如既往地在白日黑着,傲慢地矗立在广场的正中央,像一张狞狰地张开的大嘴,以来自上区科技的出身狠狠嘲讽着九区这些愚昧无知的人们。
没什幺别的原因,也许就是为了这个,他想。
雷切尔顺利在下班前到达了分会,熟门熟路地拐进了教会的“o管理办事处”。
“嗨,雷切尔!我想着你快来了,果然。”叫他的是这里的公务员西弗,他是个友善的beta,因为雷切尔每个月都准时过来纳税,他的“事迹”也还算出名,出于同情和好奇,每次雷切尔来缴税的时候都会和他聊聊天,一来二去,两人也有了些交情。
雷切尔朝西弗点点头,算打过招呼,将工资卡递到他的窗口前:“这个月的神恩税。”
“啊,这个先不急。”西弗抽了几张表格给雷切尔:“最近我们的终端系统更新换代了,资料库需要重新录入,麻烦你先填一下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