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无为还是从容镇定的模样,“那些人是殿下派出来的不是吗?”
慕容器眼睛一眯,她并不意外自己派到相国府上的细作会被严无为发现。
“其实殿下大可不必如此,只要殿下想要那个位子,我定然会助殿下夺得它的。”
“……为什么?”良久,慕容器才开口问道她。
闻言,严无为的目光从远处移了回来,看向了慕容器,明明是在看她,但慕容器却感觉得到对方是在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一个与她有五分相似的人。
“她身体不好,很累了,若殿下能早日继位,对于我来说,确为一大幸事。”那人如此道。
这样说过了以后便是要提步要走了,路过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慕容器忽然想起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来,那时她们一道出使楚国,她少年心性,想骑马奔腾,宫人担心她的安慰却死活不让,最后还是严无为出言许了她骑马玩。
那时的她是真的会为严无为的一句话而开心欢喜的,因为她真的给过她欢喜快乐。
她还记得她说过自己不会骑马,说要待她长大了来教她。
“严相要学骑马吗?”擦肩而过时,慕容器伸手拉住了严无为的手臂,轻言问道。
一心想要归去的严无为摇头道,“臣学不会。”
“我可以教你。”
“多谢殿下,臣还是不学了,学不会的。”
闻言,慕容器偏头仰视着她道,“相国多年前曾说过,待我长大了,要我教你骑马。”
“臣有说过?”严无为怔了一下,又微微笑道,“许是戏言吧,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手一滞,垂下松开了严无为。
“若殿下无事,臣便先行告退了。”说罢便去了,而慕容器却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日落西斜,她才忽地清醒了过来,低声喃呢道:
“只是戏言么…?”
她还记得那年年节她遇刺,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严无为,那个人曾温言细语宽慰她心中的创伤,也还记得那年在楚国街头,那人挺身向前为她挡住了的那一箭,更记得那年初冬,她骑着马走在她的软桥旁。
那个人揭开窗帘,笑着夸她骑术好,是她说要她长大了便来教她骑马的,可现下问起,她却只道是句戏言。
只是戏言。
……那我该当如何呢?
回答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第93章 85
自严无为在春猎中与慕容器相谈过后回去慕容器便大病了一场, 高烧烧了整整三日, 期间浑浑噩噩的,一会口里念着“父亲”一会又念着“母妃”,后来兴许是烧得狠了, 还念起了严无为的名讳来。慕容壡听完东宫那边的人汇报完慕容器的情况后只是叹了口气,道:“传令下去,太医院凡从医二十载以上者, 皆去东宫为太子诊治。”
“嗨。”
打发走了宫人,慕容壡走回到了书房屏风后,屏风后正是着身官服随性洒脱的严无为,看样子是在看折子, 慕容壡走了过去,一边道:“你在春猎场说了什么给太子?回来就大病一场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怎么她了。”
严无为头都没有抬,只是看着折子答道:“只是同她讲了讲她的婚事罢了。”
“只是这?”慕容壡有点不大相信, 若只是讲了慕容器的婚事的话那慕容器也不犯不着这样吧?搞得好像是老婆跟人跑了一样。
……打住打住,慕容壡克制自己不要再往下想了, 再想下去自己头上恐会有点绿了。
“是啊,我同太子讲了讲她现在的处境。”严无为看完了手上的折子,抬起眸来对慕容壡笑了一下, “只是太子看起来似乎是不想成婚。”
“不想成婚?”慕容壡有点不大高兴道,“她不想成婚想干嘛?这太子位她要是坐的住的话那成不成婚倒也无所谓,可就她那模样,若无外家帮衬, 我走了后她还能坐的稳这位子?”说的也是实话,到时候臣强君弱,对秦国确实不利。
哪知道严无为听后却笑着摇了摇头,并不赞同她的话:“太子年少,心气高,恐不如你所想。”
说到这个慕容壡就更加不高兴了,她思前想后的半天,脑袋一下灵光了,忽然问道严无为:“你说太子该不是也是喜欢女儿家吧??!”
他们慕容家是注定了要绝后了吗?她是喜欢姑娘的,慕容晞也是,现下要是下一辈慕容器也是的话…那百年后她怎么有脸下去见她父王啊,这要是一个搞不好的,后史还要把这事怪到她的身上来。
可怜可叹。
严无为:“……”
见严无为看着自己不眨眼,慕容壡默了一下,小声为自己辨解道:“我是说真的啊,我看她那一副……”说了一半,在严无为的目光中慕容壡又将后面的半截话给咽了回去,改道,“算了算了,当我没有说过。”
对于慕容壡的天马行空严无为是有了解的,她道:“太子只是觉得自己需要成婚才能稳固东宫之位,我那日的一番话,怕是伤了她的自尊。”
慕容壡听后大气的摆了摆手道,“你作为她姑父,说上她两句怎么了?她要是因此而记恨上你了那才是咱看走了眼。”
“你啊……”严无为对慕容壡的心大很是佩服。
“不说这事了,前沿递回来的折子你看了吗?”慕容壡将太子的事放到了一边,同严无为说起了正经事,“燕齐中山这次投入的兵力远超我秦边境上的将士,再者顾名毕竟没有带过那边的兵,长此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