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我们回吧。”关慈恩睨一眼腕表后提议。
“今晚我们会住在山上。”他侧头,黑漆漆的瞳仁闪着讳莫如深的光芒。
她感觉他很认真。
“哈——,沈谦,你开玩笑的时候这么认真?”
第一次。
沈谦第一次看她如此不顾形象的大笑,而且语气仿若真的在看一个笑话一般。
“我说的全部是真的,今晚我们会住在山上,住在‘归园居’。”
他说得很镇静,表情亦严肃。
“沈谦——”她的声音清清冷冷,“你喜欢就自己住吧。”
话落,她转身,忍着疼痛朝自动扶梯迈去。
“关慈恩,下山的缆车八点就停运,南山的入口八点半全部关闭,留在这里的游客全部都是订了山上的住宿,你可以致电问南山景区服务中心,你甚至可以去楼下问任何一个游客。”
他并未上前去拉住她,只是很严肃的说着,深幽的眸子注视着她愈来愈缓的步子。
终于,在他话音落下之时,她在自动扶梯一步的距离滞住,从他的角度,正好睨见她微微抬了腕看表。
接着约莫两秒后,她很慢,很慢的转回身。
他睨见她曾经剔透水灵的凤眸既像是燃了火苗子,又像是结了寒冰。
“沈谦,你设计好的?”
冷得能够冻住人一般的声音自她嫣红的唇溢出。
“没有。”他答得很快。
“你设计好的。”她寒声肯定。
“我说没有。”他的心抽抽的发紧,“关慈恩,我以为身为江城人,你很熟悉这里。”
“沈谦,你的行径真卑鄙!”
话落,她依然走上了自动扶梯。
沈谦亦是大步奔了过来,后她两步上了自动扶梯,然后下两步与她并肩而战。
一路无话,即便下面楼层有人也上来了,她都没有看一眼身侧的沈谦,甚至余光都不曾扫过。
但沈谦在看她,很认真很复杂的眸光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
☆、036、你会不会趁人之危?
关慈恩伤着的腿很疼,然而自“摘星楼”上自动扶梯开始,始终坚持着自己走回了“归园居”,中途沈谦一度去搀扶,她却是只在人很多的地方接受避免被旁人蹭到。
依旧有服务员引领他们去到沈谦订好的房间。
关慈恩整个过程问都未问只言片语,她认定被沈谦设计了。
进了古韵盎然的vip厢房,关慈恩忍着疼痛行至方腿圆稜的玫瑰椅坐下,冷凛的睨着小方几对面刚刚坐下的沈谦,凉凉道:“有烟吗?”
沈谦登时愣怔了约莫三五秒,才缓缓开口:“有。”
“给我一包。”
沈谦完全怔住:“……”是一包,不是一支!
他摸了摸裤包里面的烟,并没有立即掏出给她。
“沈谦——”她清清冷冷的喊他,“你就真的那么好奇我?真的那么想要窥探我这里?”
她纤长的手指颤颤的指着自己的心口,凤眸暗得如一潭死水。
“我没有窥探的意思!”他淡淡回答。
“再叫人送一瓶冰镇伏特加过来吧。”
沈谦惊得瞠目结舌!
关慈恩兀自起身,绕过那一块镶着龙凤呈祥的屏风隔断,去到里间的卧厅。
很红,很喜庆。
卧厅天花正中悬着彩灯,彩灯四面皆绘了图,关慈恩在灯下看得很仔细——“鸾凤和鸣”、“观音送子”、“状元及第”、“合家欢”。
“沈谦,关窗,拉紧窗幔,每一个角落的灯都开启。”她用余光扫了扫伫立在屏风处幽幽看着的沈谦,冷声道。
沈谦没有任何犹豫的按照她的话去做完。
待他回身,却是看见关慈恩光了脚,坐在大红床榻边沿,冷幽幽的看他。
“关慈恩,你确定要叫酒上来?”他迎着她的眸光,“你受了伤,烈性酒对伤口不好。”
“好与不好,和你没关系。”
很冷的话语,让沈谦心里一阵堵,随即无奈按了服务电话叫酒。
她赤脚从床弦下来,漫步走至沈谦跟前,伸长手臂摊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前:“把烟拿来。”
沈谦不再犹豫,掏了烟盒出来,自己抽出一根塞入薄唇,而后将剩下的连着烟盒全数给了她。
只见关慈恩迅疾的抽出一根,擩进两片红嫩的唇瓣,却是并不急于找他要火机。
“啪嗒”一声,沈谦将火机打燃,幽蓝的火苗轻窜,他将火苗捧凑到她叼着的烟尖下方,她也不客气的深吸两口,等待烟被点燃。
之后他也将自己的烟点燃。两人兀自抽着烟,并不搭话。
一支烟烧完,无声的房间里总算听闻到一丝声响——是服务员敲门送酒来了。
沈谦迅疾的起身,开了门拿了酒,倒提着两只酒杯从屏风后面转了进来。
关慈恩这才叼着刚才塞在唇边未点的烟,移步至彩灯下的红木花卉纹葵花式圆桌下,随意挑了圆凳坐下。
沈谦只是给她倒了酒杯三分之一的酒,轻轻推给她时,关慈恩原本冷岑的脸色缓了缓,她也不做声,又拿了酒瓶,兀自将酒倒了快满杯口,随即静默的抿了一口酒,红唇沾染了酒水更显得莹润。
沈谦一直眉头紧蹙的盯着她一系列的动作,也慢慢的轻抿一口,下喉的时候脸色稍微紧了紧——关慈恩方才像是喝水一般!
“沈谦,你会不会趁人之危?”她淡淡的问,问完又垂眸看着夹在指尖尚未点燃的烟,凉凉一笑。
“我说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