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廉耻,主和不主战。
他们提出割让北部大片领地外加黄金无数,想让紫刹国见好就收。
紫刹军将战线拉了那么长,本已军粮将罄,后备空虚,正愁着如何收场,对于这送上门来的好处,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紫刹国却是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竟还要求让懿宗的三位公主和亲北嫁,其实是想挟持人质,好扫清退路上的一切障碍,于今后也多个要挟的筹码。
苏云站在宫墙之上,一身绫罗绸缎,打扮得前所未有的雍容妖娆,她静静俯瞰着阡陌交错、繁华似锦的长安城,她的目光忽明忽暗,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前不久她从宫中耳目那里得知哥舒达竟是她们家血海深仇的始作俑者,想起父母兄弟的鲜血、想起姐姐们的凄苦、想起郑淑音的悲惨,她心中惊涛骇浪涌动了无数个来回。
在恍惚之中,她似乎能看到长安以北那些饱受战争摧残的百姓正遭受着自己前世所承受的严酷欺凌与血泪交融的生离死别。她的心再一次在滴血。
身边另两位同样打扮的华丽佳人却在默默垂泪,为自己即将葬送的一生幸福而默哀。她们便是和亲的公主。
而苏云这番打扮,却是因为她易容成了最小的公主去紫刹国和亲。真正的公主已经被她囚禁在一处安全之所。
她身边那些面露欢喜的宦官怎么也不可能想得到,他们出卖尊严换来的短暂安宁,就要被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打破。
哥舒宏瑛,还有听说紫刹前不久新继位的女王,便是苏云此行的目标。
他们必须得死,不仅是因为私仇,更是出于国恨。
唯有这样,这种用尊严和主权换取的和书才会作废。
她会用鲜血来激励她的同胞,只有不屈地战斗到最后一刻,才能赢得长久的和平。
叶轩如今他却身在边塞,根本无从知晓此事。国难当前,自有许多爱国青年弃文从武,奔赴前线为国效力。而满腔热血的叶轩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若是叶轩知道她这么做,又会不会过来阻止?
也许不会吧?苏云眸色黯淡下来,他一定还在生她的气。
他们已经有数月未曾见面。自从知道令狐越正是云霄阁主云有海,而苏云一直在骗他,叶轩就一直避开苏云不见。
或许,这反而是好事,才能让苏云此行了无牵挂。
三位高贵的和亲公主分别指婚给了与紫刹女君沾亲带故的三位兄长。这三位仁兄虽然贵为王孙公侯,但对于这三位如花似玉的公主而言,简直就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年纪最长的那位仁兄,孙子都已经在外拈花惹草了;
排行第二的那位仁兄长相尚且凑合,却是个得了花柳病的;
老三虽然正当年富力强,可惜个头只到苏云的胸口,身躯却像个活脱脱的圆冬瓜。苏云只要一想到那圆冬瓜看着自己的眼神,就恨不得把冬瓜那双豆子一样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幸好,按照紫刹黄历,成亲定于两个月后的吉辰。
这两个月,苏云必须要达成所愿。
她很快如愿见到了哥舒宏瑛。
此时的他正一身玄色官服,高高在上地坐在上座喝酒。他的眉眼依旧,但骨子里那种冷傲却与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病娇的广陵王截然不同。
苏云暗忖:哥舒宏瑛数十载之间无一时一刻不是活在伪装之下,如今一朝得以凯旋而归,竟然变脸变得如此快?如此不拖泥带水?
仿佛从前那个与苏云谈笑风生、弹琴作画的广陵王完全不似一个人。
他身体里毕竟是流淌着哥舒达的血!
他骨子里的傲气与冷血残酷此时终于可以肆无忌惮、毫无保留地写了他的脸上。而他身边团团围着的那些献媚拍马之人,见了那样一张冰柜脸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得用热屁股贴上去,着实令苏云佩服!
此时,哥舒宏瑛的眼睛若有似无地往苏云的身上飘了一飘,眸中依旧带着冷色。
苏云正穿着妖娆性感、布料甚凉快的紫刹纱裙在御前行礼。
御座上的紫刹女王秋红燕真乃人间绝色,貌虽惊鸿,但目光如千年冰山、冷中带傲,一双俾睨群雄的眼睛,天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这也难怪,她刚刚经历了一场勾心斗角、血雨腥风的宫斗大战,最后得哥舒望族的鼎力支持,才登上如今的宝座。
这样的女子,于美貌之外,必定还有其他过人之处。
苏云充满敬意地看着女王,暗忖:确实是个好对手!
丝竹之音响起,三位和亲公主随乐起舞,跳的却是她们花了苦心学习的紫刹舞蹈。紫刹风气开放,这种舞蹈很是妖艳露骨,只看到人影窈窕,只听到歌声靡靡。
一旦舞动起来,苏云便如入忘我之境。其舞姿之蹁跹曼妙、其眼神之露骨妩媚、其衣裙之香艳诱人,着实令百花失色、令千娇黯然。全场的目光齐集于她一身。
不过,她可不是真的忘我,她心中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自己的目标。
她的目标自然不是那谢顶的未婚夫,而是哥舒宏瑛。他是广陵王时一副无欲无求的君子模样,可谁又能保证他是真的不好色,还是在人面前假装正经呢?
好色乃是天下男人的通病,苏云正是想借用这一通性,让哥舒宏瑛上钩。
她清楚哥舒宏瑛修炼的邪门功法极其阴毒,足以说明他的武功高深莫测。可是苏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将他制服,但是她深谙女人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