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后会通知她的,他们也只是例行公事问询社会关系罢了。
叶铮铮被问了一个上午就又被放了。刑侦先带她回周自恒的住所,收拾东西、取猫、贴封条,再把她送回了她的住所,并嘱咐她接到通知前不要再去周自恒家。
叶铮铮把蓝妹妹安顿好后,便又回了公司。
她先去牛峰那里汇报,说是因为她做过游庆红的基助,又跟他一起调研过多家公司,警察叔叔找她问了不少工作上的事。牛峰见她早早回来颇为意外,意外之下又觉心安,便问——那你是怎么说的呀?叶铮铮老实回答——积极配合,如实相告。这回答非常符合证券从业人员在危急时刻的行事方略,牛峰不觉意外,便嘱咐她不要跟同事多讲,以免乱了军心。
紧接着,她又被风控合规和边卫东叫去问话,把同样的话又说了两遍。在此之前,常阳和另外两个基金经理都被叫去问过话了,常阳现在还没回来,研究部也被叫去过一个研究员,就连离职的张新高据说都被叫去过了。一看叶铮铮被叫去的晚,回来的又早,领导们连细节都没问,就让她走了。
晚上回家后,叶铮铮想着,反正事已败露,便干脆给季一鸣打了通电话,想试试运气,却只听到意料之内的关机提示音。
蓝妹妹对新环境并不适应,自她回家便粘在她怀里不肯离去。此时,她也只能抱着蓝妹妹,一边抚摸着它柔顺的皮毛,一边低声安慰:“等爸爸回来咱们就回家、等爸爸回来咱们就回家。”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蓝妹妹睡着了,她还在说着,就这样说了一夜、坐了一夜。
三天后,叶铮铮没有等来周自恒,而是等来了律师。
☆、但行善事,莫问前途
叶铮铮在人生的前30年得到过两笔遗产。第一笔,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第二笔,给她的心挖了座坟。
她向牛峰提了离职,牛峰略有惋惜,但还是迅速批了,又因着她识时务、少麻烦,帮她争取了奖金的提前发放。
散伙饭捡了个中午随便吃了。叶铮铮以为牛峰会“应景”地说起“人求上进,难免迷途”,他此番却有了新的说辞,他说——“但行善事,莫问前途”。代婷刚生完宝宝,没能参加,叶铮铮走前给部门工会留下了她那部分的份子钱。
最后一顿送别饭依旧是跟“闺蜜们”一起。颜明月刚换了新工作,她去了家更小的券商,但提成更高,她的性格合上她的年纪,单身反倒成了跳槽的助力。汪蔓受到早前一波私募严打的牵连,目前赋闲在家,让她意外的是,原以为会跟她撇清关系的男朋友却在此时向她提出了求婚,她自是欣喜应下了,最近又开始看起了房子。齐乐康刚刚分手,他的前女友迷上了做微商,还走火入魔地动员他加入,令他至今依然见面膜色变,一时间竟不想再涉情场。
四人忆起这一年的股市跌宕、心境起伏和人事变故,大叹昨是而今非。尤其是齐乐康,他们三人都是只知周自恒不知秦何,均以为秦何只是周自恒的马仔或同谋,故而,他一直以叶铮铮和周自恒的媒人自居。如今周自恒竟意外身故,他自是五味杂陈,感慨万千。
三人问及叶铮铮今后的打算,她也只是怅然道——没有打算,先回家陪妈妈,送奶奶最后一程。
除了齐乐康以外,另两人从未见过叶铮铮如此消沉的状态;即使是齐乐康,也只是见过叶铮铮一段时间的困情伤神,从未见过她这般颓废寥落、心字成灰,一时间均不知从何安慰。最后,也只能彼此祝福早日走出各自的困顿,并约定来年汪蔓婚礼上再见。
叶铮铮提着蓝妹妹走出机场,便看到等候多时的叶父叶母气气地回了家。
直到走进叶家大门的那一刻,她才抱着叶妈妈痛哭失声。等哭够了,气喘过来了,才对叶妈妈哽咽说道:“妈妈,我竟然连个孩子都没给他留下!”
叶妈妈也是在一旁跟着哭,不住地叹息着秦何这一家子命真是太苦了。
叶爸爸也在一旁不住地感慨着天意弄人,最终将所有的感慨化作一声长叹,便安顿蓝妹妹去了。
回家安顿下来后,叶铮铮便去给周自恒上香了。
周自恒的后事是周敬守料理的。当时情势紧急、情况复杂,他又接连卷入了两桩操纵市场案和一桩要案,因此出事后先是封锁了消息,后来也仅通知了他真正的直系亲属周敬守。律师找上叶铮铮时,人都火化了。
周敬守虽不喜叶铮铮,但也不至于仇恨到不许她给儿子上香烧纸的地步。叶铮铮也不喜秦父,但见他一副衰败颓唐的样子,一时间也是心酸不已。二人虽不至于冰释前嫌,倒也能泛泛而谈,聊到彼此与周自恒相处的片段,又抱头痛哭了一场。毕竟是血脉至亲,即使活着的时候有再多的摩擦纠葛,但人死万事休,留下的总归是美好的怀恋。
自周敬守处,叶铮铮方才知道,原来周自恒竟在遗嘱中自揭身世、自担罪责,要求以秦何身份葬入秦家祖坟,并委托季一鸣全权办理。
周敬守本是不答应的,但律师竟已早早等在那里,告诫他——即使走法律程序,也一定是以秦何的身份下葬的,毕竟,秦何是菲律宾公民,一名菲律宾公民在中国意外身故和无故失踪比起来,孰轻孰重,当下立断。周敬守只得屈从,再想到,起码留个“周自恒”总不至于断了念想,便也就此做罢。
周敬守只知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