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后这句话,奴婢就放心了。”芬箬松了口气,“大殿下小小年纪就饱受丧母之痛,如今又没了父主,是个可怜的孩子,奴婢是真心希望他能好,得知太后您一心庇佑他,相信蕊乔泉下有知,也会道是他的福气。”
提到蕊乔,太后略有些感伤,欷歔道:“蕊乔呀,蕊乔这孩子……我本以为她是个天降的福星,她救过我的命,没有她,我这个老太婆早就死在延禧宫的大火里了,所以我始终都以为她会是我大覃母仪天下的皇后,谁知道她还是福薄,早早的去了……”太后长叹一声,“罢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但她的孩子我肯定是要看顾的,更何况也是我的孙儿,本来就是我的命根子。”
“你是忖着我怎么就那样放过了燕昭容?”太后知道芬箬的心思,“我就是想借机煞煞那赵氏的气焰。”太后无奈道,“你也听过那赵氏的名号吧?永邦那小子从小就是个刺头,脾气倔,就爱和他父皇和母妃对着干,他父皇给他配了个媳妇,一顶一的美人,我虽然不喜欢上官氏的人,但不得不说,上官家也不知祖上烧的什么高香,尽出绝色美人,当年上官明月就是容色艳绝后宫,后来的上官柳也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要不是巽哥儿和蕊乔青梅竹马,指不定就禁不住上官柳的诱惑,总之上官家的种好是毫无疑问的,可这孩子不知哪根筋不对,愣是放着绝色的正妃不要,非要那狐amp;*媚子,难道说真的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再好看的都没用?”
芬箬点点头:“奴婢也听说皇长孙对那个赵氏很是喜爱,青睐有加,看折子的时候都抱在大腿上。”
“荒唐!”太后气结,“成何体统!”
芬箬道:“奴婢懂太后您的用意了,太后就是想着,既然正妃不管用,那就让燕昭容这个昔日的旧相好去和姓赵的斗法,哪怕是平分秋色也好过眼下这光景。”
“是这么回事。”太后坦承道:“永邦呀,是你越不让他去做他越要做的性子,你要是让他别理会赵氏,他指不定真的到登基那天,封赵氏为皇后,那哀家可要给他活活气死!”
芬箬挽着太后的头发轻轻梳理:“太后可别这么说,太后您一定长命百岁。”一边收拾了太后的银发压在黑发里头。
整理完毕,芬箬让叫担担儿的宫女引大殿下进来。
李永邦毕恭毕敬的下跪叩首:“孙儿恭请皇祖母圣安,皇祖母吉祥。”
“起来吧。”太后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让他坐,“怎么着?忙活了一天,是该给哀家一个交代了吧!”
“皇祖母恕罪。”李永邦跪着不肯起来,“并非孙儿有意要欺瞒于皇祖母,实在是……”他难过的撇过头去,眼底涌起一层水雾,过了好半晌才敛起泪意道:“行宫传来消息,说是父皇驾崩了。事出突然,孙儿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本来随父皇前去的一众臣工定期都会向孙儿禀奏父皇的近况,可昨日来信,只字片语寥寥数句,语焉不详,孙儿真是恨不能插上一双翅膀亲自飞去行宫查问个清楚,奈何朝中的事务丢不开手,孙儿这厢一走了之了,朝里无人可怎么好?故孙儿只能先想方设法的瞒着,把那些流言蜚语料理干净,再做其他的打算。”
太后‘嗯’了一声:“那如今事儿可都办妥了吗?”
李永邦吁了口气:“回皇祖母的话,孙儿无能,不过总算不辱使命。”
太后见他眼皮底下一层的青色,似是十分倦怠,心中不落忍,关心道:“可是忙了一宿没睡?”
永邦点点头,接着愤怒道:“真是传什么的都有,有说是父皇吞咽丹药不当仙逝的,有说是父皇被雷劈死的,定是触怒了神灵,更离谱的还有说父皇生前有豢*ap;*宠的习惯,总之难听至极,孙儿气的….气的!气急败坏之下,只想着先抓住是谁在嚼舌根,因此没顾得上其他。”说完,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太后,“唯恐皇祖母受惊扰,孙儿特地调动了御林军。只是未曾想,皇祖母竟然观微知著,看来孙儿办事还是不够缜密。只是不知道皇祖母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不是你办事不够缜密。”太后让芬箬搀扶他起来,“而是这宫里实在是有太多双眼睛,更重要的是,如此重大的节骨眼上,你当用人惟贤,而不是用人惟亲,哀家问你,那御林军的统帅赵什么的可是你的小舅子?”
永邦脸上一阵尴尬,太后面无表情道:“你不答可见就是了,你可知晓,你那头想方设法的封锁消息,他倒好,昨夜在宫里闹得人尽皆知,眼下阖宫都以为你的侧妃要入主正宫当皇后娘娘了,你自己说说,他当得什么差事?”
永邦一听心中惊了一下:“没有的事,孙儿何曾说过要给赵氏皇后的名分。”
“你不这么说,难保别人不这么想。”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一点上燕昭容说的一点儿不错,你这个孩子就是情绪化,脑子一热,想做什么的时候就顾得了首不顾尾。”
永邦眉头微微一蹙:“她来过了?她来干什么?!”
太后轻哼一笑:“还不是为了你,她也算是为你操碎了心,怕你上位名不正言不顺来给哀家提个醒。”
“要她多管闲事。”永邦嘀咕道。
太后道:“这回她倒不算多事,哀家以为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大覃江山数百年基业,祖祖辈辈也就你父皇那一朝出过一次夺嫡之乱,为防再有同样的事,你父皇该一早就留下遗诏,可他